静静坐在那里,江凡感到脑袋有千斤重,里面更是混沌一片,让人觉得沉闷压抑,想要发疯,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清扫干净。
可却不知为什么,有种深沉的悲恸死死缠绕在心头,茫然的眼神中,闪过思念,闪过哀伤,心很痛,不知不觉中,竟有泪水滑落。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擦干眼角的血泪,注视着九尾。
“所以,上次我看到的东西是真的,我们……认识。”
是的,从第一幕画面呈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晰的回想起上次的记忆,一只小狐狸,和一个白衣男子相伴着,直到小狐狸长大,从天际浸透血光的乌云中坠落。
九尾狐目光幽深,没有回应,只是那绿色瞳孔中总算透出淡淡的欣慰。
那一刻,江凡感受到了,是的,他们彼此认识,很可能那个将它从树洞中掏出来的白衣男子就是自己,要不就是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而后来,相伴大战的,可能也是如此。
内心深处的感觉,让他很大程度上以为,自己就是那个男子,可理性又告诉他,不可能,而且没有道理,自己人生中的一切,都在脑子里,这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很遗憾,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
“他……是谁?”
江凡不觉得九尾狐能听懂,或者能回答自己,而事实上,九尾狐只是静静看着他。
江凡伸出手,比划着。“那个,你,和你背上,可能是我……”
九尾狐的目光一直看着他比比划划,那沉静的眼神,让江凡感觉到,它能听的明白,但不知为何,它眼中却涌起更深的迷惑。
没有得到答案,江凡只好继续比划第二幕和第三幕场景,可依然如此,九尾狐同样没有回应。
直到第四幕,江凡指着自己,翻来覆去的问,我,是谁?
九尾狐忽然站起身,轻盈的走到他面前,用一只前爪撩起他的外衣,露出里面那破损的战衣。
江凡愣了下:“这……是我的?”
九尾狐却只是怔怔的看着那一角战衣,最终放下爪子,轻轻匍匐在他身边。
“唉……”江凡叹口气,还是没有答案,他有种感觉,似乎九尾狐的疑惑比自己还深。
直到第五幕,才终于捕捉到一丝踪迹,天际之上他看不到,但那隐约的大山,他觉得,很像是昆仑。他曾无数次观察过昆仑,和那隐于深沉黑暗中的接天大山非常相似。
若那是昆仑,什么样的伟力崩碎了山巅,又是谁,在天际发出低沉而厚重的声音,永镇人间……
“那山,究竟是不是昆仑,那绿液中的人,是谁?那对新人又是谁?为什么,我都觉得很熟悉……”
江凡喃喃低语。
九尾狐匍匐在地上,下巴也贴在地面,眼睑低垂,但气息却很不平静,江凡感觉得到,它似乎很烦躁,很彷徨,意识似乎也很乱,难道它也如自己,有许多想不通的东西?
许久,江凡叹口气,缓缓伸出手,轻轻放在九尾狐的颈子上,后者微微一动,并没有抬头。
江凡感受到一阵温软,很亲近,仿佛在抚摸另一个时空的灰太郎。
“但不论如何,我们认识,这一点,不会错对吗?”
这次,九尾狐伸出粉色的舌头,在他手掌心舔了下,湿润温暖。
江凡心中顿时涌起欢喜:“是啊,我们认识,虽然或许好多东西我们无法确定,但这一点,不会错了……”
正说着,小西西却一把将他的手给拉了回去,紧紧抱在怀里,气鼓鼓的看着九尾狐。
后者只是给她一个白眼,却没有再度发飙。
“你……也认识她?”
只听到九尾狐鼻翼之中再次传来一声轻哼,随即就把头扭过去,好像懒得见小西西。
这就是认识了吧,江凡越发感到奇怪莫名,但或许,只有这样才说得过去吧,否则,自己怎么会和一尊千年古尸这么亲近?
然而,小西西会是谁?还是那句话,她根本没在自己有生之年的记忆中出现过啊。
这一次,他其实带着很大希望,想要弄清楚一些事,可如今看来,除了证实九尾狐的存在,并得到这些模糊片段外,滋生的迷茫反而更多。
江凡轻轻抱着西西,抚摸着九尾,过了好长时间,总算释然笑笑:“也罢,总算证明你的存在呢。”
而且,他也感觉到,这两个家伙应该不是那种生死大敌,至少还能开解,如今这般模样,却更像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至于为啥,就弄不明白了。
一男子一女娃一狐狸就这么静静坐着,也不知多久,喝多了的小西西拽过一条狐狸尾巴就围在身上吹起了泡泡。
九尾狐一脸嫌弃,却也没移开。
没人能形容江凡此刻感受到的平静,那感觉来自于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和舒适。
直到他回过神,想起时间约定,才惊觉,一个时辰已经过去。
这才摇摇头,收敛心神,拍了拍九尾狐:“我要来这里办件事……”
他说着,忽然皱皱眉,九尾狐一直没明确回应,能否感受到自己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候,九尾狐却睁开眼睛,认真盯着他,似乎在倾听,那目光微微波动着,清晰传达出它在倾听的信息。
江凡心神微动,凝视它的眼眸,尽力将心中思想用意识的方式传达。
“……我,要在这里,有一场战斗,帮我。”
这次,九尾狐居然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江凡心中大喜,转头就想试试刚才的话题,可九尾狐却再次看着他摇了摇头,目光依然困惑。
江凡似乎明白了,看来它不是不能感受到自己,而是许多事它确有很大困惑。
但不论如何,这种心神相通的感觉,很好。
猛然间他意识到,这次的行动计划,可以大刀阔斧的修改。
在此之前,他忽然对九尾幻境产生了极大兴趣,眨巴着眼凑近九尾:“我说……你能制造幻境?”
九尾愣了下,双眼斗鸡一般凝视那个快凑到自己鼻尖上的家伙,随即嫌弃的弹出爪子将他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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