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贤亦是起身作揖。
在陈太伯这般圣贤人的眼中,人与人之间,没有年纪和高低贵贱之分。
他时刻钦佩敬重这个叫做叶楚月的女子。
楚月抬起眼帘,道:“半年前,浮屠山下的弟子考核,我曾揭露慕笙残害虐杀数千兽灵之事,她被罚去万佛星尘源地苦修。奈何天府王室给作恶人的机会,将其放出。古人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慕笙只会害人不浅,虚伪的善意不过是她的保护伞,但天府王室身为帝域皇室后裔,武者们心目中所信仰的天府王室,却愿包庇如此之人,只怕会让这天下的武者们寒心啊。”
话音才落,顿了顿。
四下里,静无声。
武者纷纷竖起一双双耳,听她说。
良久——
楚月眼眶红得吓人,满目痛楚:“我曾因诸侯国的身份,遭人唾弃,受人谩骂,即便是受害之人,也得看着那群道貌岸然者,不顾大义,不顾道德,还满口正义的与慕笙靠近。”
“我想问,这天下,有多少个出自柴门,又遭权贵迫害而无权发声的人?纵有武神殿、九州神宫、天府王室主持公道,但还是天高皇帝远,救不了千千万万个被慕笙这般祸害苍生之人所欺压的无辜者!”
“但我从诸侯国走出,和那些人的处境并无其他,但我曾亲眼所见,即便世道不公,即便权贵欺人,但那些被践踏被欺辱的武者们,还坚信着这个世界有公理正义,他们相信王室永远是他们的神明,会把那仁爱之光,普照到他们所处的泥泞里。”
“现如今,天府王室种种作为,包庇慕笙,岂非让天下武者失望透顶,让人怀疑王室与慕笙同流合污?”
“若是如此的话,那这王室,还有存在的必要了吗?”
“我辈武者,还如何去信仰,去相信,这个大陆,还有希望?又该何去何从?”
女孩的红衣扬起,堪比那在敌人断头处肆虐的血色剑缨。
她字字珠玑,针针见血,以言语为刀剑。
每一刀,每一剑,都砍在天府王室的要害!
众人已经惊得小心翼翼地呼吸了。
放眼凌天大陆,谁敢当众说一句天府王室的不是?
谁敢指责出王室的错处?
人人都知,高低贵贱阶级之别,永远难以跨越。
生来权贵,生活优越,连修炼都比别人容易。
身处柴门,累死半条命,只为吃一口热乎地饭,最后还有可能成为路边冻死骨。
楚月的话终究是让那些良心没有泯灭的少年,血液燃起。
燕南姬带头振臂:“说的好!天府王室,帝域后裔,凌天之明珠,大陆之朝阳,怎可与慕笙同流合污?王室必要给我等一个交代!”
“给交代!”
秦铁牛一行人激动地道。
年轻的弟子们,热血沸腾的,跟着大喊。
场面一度混乱。
年少轻狂时,总是意气风发,一心向往正义。
老伯公慕山河在这群年轻人的声音里,看到了蓬勃的朝气,看到了凌天未来的希望。
大是大非前,当舍弃个人利益,为众生得造化。
慕山河慈祥和蔼地看了眼楚月。
真好。
凰儿和她的孩子,都要回家了。
真好。
小楚虽流落在外,但有慕府风骨。
前侧,稷下学宫两位大贤见此情形,怔住。
“江公,你意下如何?”陈太伯谦逊地问道。
江城子有了前车之鉴,干咳了几声,不说话。
陈太伯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江公所言极是,王室这般不堪,该死至极,天怨人愤,实属不该,江公痛心失望啊!”
江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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