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煜晨没说话，但已经默认了。
“那程秋桐……为什么也死在连环杀人案凶手手里呢？又是谁杀了她？厉念尧吗？为什么？”我认为顾煜晨的逻辑说不通。
“因为他就是个疯子，爱而不得！因为程秋桐不爱他了！”顾煜晨咬牙。“他曾经说过，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就是宇宙也是时刻变化的，没有人可以是对方永恒的唯一，除非……换种方式留住青春，留住时间，留住所爱之人。”
顾煜晨认为，小耀是为了留住程秋桐的爱，才会将程秋桐杀害，做成标本。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做成标本的程秋桐就应该永远困在底下，困在玻璃展示柜里，做他一个人的程秋桐，而不是那么快就故意让被警方找到，让她的尸体公之于众。”我反驳顾煜晨。
顾煜晨显然被我的反驳刺激到了，烦躁的蹙了蹙眉。“狡辩。”
“推理，就是要有理有据，没有完美杀人案，也没有完美受害人，不是吗？”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顾煜晨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杀人案主谋，要么是厉念尧，要么就是阿辰！除非阿辰没死，否则厉念尧就是第一嫌疑人！”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为什么只能是他们两个人呢？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两个的可怕……幸亏死了一个，如果两人都活着，他们想杀人，连尸体都不用被警方发现……”顾煜晨小声嘀咕。
我点了点头，顾煜晨的意思是，除了小耀和阿辰，以其他人的智商，做不到这么完美的杀人计划……
“这次的受害人变了，那孤儿院的编号顺序也就没用了，白景霜被傅殷雷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凶手很难下手，所以换了个版图重新开始……”我走了几步，再次停住，回头看着顾煜晨。“按照凶手的作案习惯，他在抛尸的时候，第二个受害人就已经被他控制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在第二个受害人死亡前，他算出时间，算出地点，把人救出来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小耀在，还有几率在第二个受害人死亡前找到案发地点。
但小耀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去找厉念尧。”陆哲穿着交警服，明显是下班后第一时间焦急跑了过来，让顾煜晨找小耀。
“陆警官还是去指挥交通吧，你找不到需要外援，不代表我找不到。”顾煜晨冷笑，十分自负。
陆哲有些失控。“那是一条人命！我们不能有任何差错，哪怕一分一秒！”
陆哲的双目是赤红的。
“陆哲，我用不着你教训。”顾煜晨冷声开口。
陆哲呼吸急促的上前想要拽顾煜晨。“顾煜晨，我知道你有本事，时间不多了，尸体发现到下一个死者死亡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陆警官，不要妨碍公务。”顾煜晨没有理会陆哲，让小张拦住陆哲。
“哥，哥……别冲动，顾煜晨肯定有办法，人家是专家……”小张赶紧拦住陆哲。
“上次如果没有厉念尧，不会那么快找到白景霜！如果……当初我早一点，程秋桐就不会死！”陆哲情绪是失控的。
我知道，‘程秋桐’的死，对陆哲的打击很大。
他一直都忘不了程秋桐的死。
程秋桐北困在玻璃柜里的那一幕，也刺激了陆哲……
他不想让悲剧继续重演，他想抓到凶手，救出受害人，他没有错。
陆哲一拳打在墙上，用力握紧双手。
我想安慰，刚要上前，陆哲突然转身抓住我的手腕。“走，我带你去找小耀。”
我愣了一下，就被他拽上了车。
“陆警官好。”冯源冲陆哲打招呼。
“去海城精神疗养院。”陆哲要去见小耀，让小耀帮忙找到下一个受害人的位置。
我看了看陆哲。“让我们探视吗？”
“他是病人，不是犯人。”陆哲咬牙。“我看谁敢拦着。”
我点了点头，有点激动。
可以见到他了……
……
可是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刚到精神病院，对方就以小耀是五级高危患者为理由，拒绝我们见面。
“抱歉，患者随时可能会伤人，所以……”
陆哲怒意的扯住对方的衣领。“我就没见他伤过人！他思维清晰，听人劝，哪里像是五级的高危精神病患者？主治医生是谁，让他来见我！”
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对方依旧不允许我们见小耀。
显然是串通好的。
“陆警官，怎么没有好好指挥交通，这是怎么了，刑警的案件应激后遗症？我们这里的心理疗愈还是很出名的。”秦越来了，笑着说了一句。
像是半开玩笑，却足够刺激人。
秦越就是这样，笑眯眯的，人模狗样，衣冠楚楚，斯文败类……
好像他永远不会生气，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嘴角带着笑，可三言两语，甚至一个语气眼神，就能将情绪不稳定的人给激怒。
陆哲被他激怒，我下意识伸手拽住他，压低声音小声开口。“他提及你的职业，你的情绪，就是再给你下套……你要是中套了，小心把你也弄成精神病关进去。”
秦越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他好像一眼就能找到对方的弱点。
我甚至怀疑，日常生活中肯定有很多因为得罪他，而被他扣上精神病的帽子，关在这所精神病院的。
“我们要见小耀。”我深吸了口气，认真开口。
“厉念尧？很抱歉，我的患者正在接受治疗，你也清楚，这种有攻击性的精神病人……需要的治疗手段有些特殊，电击，催眠，甚至是药物控制……”秦越温柔的说着，却每个字都在刺激我。
我的身体在发抖。
我甚至不敢想，小耀现在在经历什么。
“秦越……”我咬牙开口，好像杀了他。
好想……冲进去救小耀。
可我只能，忍着我的怒意，求他。“求你想想办法……我们真的有急事……要见他。”
秦越似乎很满意我的服软。
他好像就是这样……
在驯化所有‘不听话’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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