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定国公也是心有城府的人,说儿女婚事不过是铺垫,真正要引出的,大概才是前儿皇帝得时疫引发京中势力洗牌的事。
如今宋致远说到这里一突,他就打起了精神。
“这还有一点,自然是家中老母年老,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我这做儿子的,就想我这操劳了大半生的老娘能看到个四世同堂,如此也不枉为人子了。”
定国公“……”
老子会错意了?
可事关宋慈的身体,他也不好说些不中听的话,只道“我听内子说亲家太夫人身体倒挺健朗。”
“是渐不如前啦。”宋致远长叹一声,这语气里带了一丝的无奈和心疼。
定国公就不好接话了,亲家狐狸摆出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他难道要踩上几脚或是说他装模作样么?
宋致远再想喝媳妇茶,也不至于拿亲娘诅咒吧?
定国公一时无言,只讪讪道“老人家嘛,也只有哄着养着的。”
“可不是?所以我才来求您割爱和成全。”宋致远欣然一笑,声音放低“这次皇上发急症也很是让我害怕了一遭,突发的高热,一个字都没留下,说句大逆不道的,当时能不能挺过来也是不好说。”
定国公顿时一凛,竟是这么凶险。
“宫中的事我就不宜多说,宋家是什么情况,公爷您也明白,发达不过二三十年,比起老牌世家我们可差了不少底蕴。突然遇着这样的大事,我既在前头,后头,就得有人替我守着,外的纵然有我家中兄弟帮衬,可内院呢?”
“您也知道,内院和前院也是息息相关的,内院一失,前院也好不了。这次,倒有我家老母亲坐阵,使得家中不乱,可她老人家也有年纪了,也总有去的一天,到时候镇守后方的,便是内子和儿媳妇等人了。”
宋致远浅浅地笑道“您就当我是私心,我就是想孩子早些过年,要是能让家母带她几年,将来家母仙游,这孩子也立得住。”
定国公瞳孔微缩,这话,完全是越过了宋大夫人,难道是宋大夫人在这事上处理不当,引得宋致远和太夫人不满了?
也不会啊,宋家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那就是一点,是对方的表现,没达到两人的标准。
定国公轻敲着桌面,好半晌才道“允之倒是为家族计之深远,用心良苦。”
宋致远道“自是,我宋允之,如何甘心只让宋家富贵这区区几十年,往后的几十年甚至百年,我也盼着它繁盛兴旺。”
这野心,可是说毫不掩饰了。
定国公也知留女不过是嘴上说说,心里也明白是留不久的,便道“那就看看怀衍有没那个福气,考个举人回来了。”
宋致远眉眼一舒,知道这事是说准了。
他这才又道“六娘还有个小哥吧,可定亲了?”
定国公心头一动,眸光轻闪,道“这孩子心野,他娘正在寻摸呢。”
宋致远拿过公道杯给他倒茶,声音低低的,暗示道“听说安阳伯府二爷有一女,秀外慧中,若求得来,倒也不失为好亲。”
定国公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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