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袁立仁所言,范相丁忧,想巴结宋相的人也只多不减,以至于宋家在盛平二十三年的年宴,比以往更热闹,宾客迎门,热闹不已。
亏得宋大夫人早有准备,戏班子是早就定好的,除了外聘,自家养着的也都预备着随时上场,务必让来客宾至如归,宴席方面,也多备了食材酒水,不可能存在不够的丢脸事儿。
虽是如此,来客一多,宋大夫人带着几个妯娌,也是忙得够呛,跟个陀螺似的团团转着,别说坐下陪宾客了,有些人,是连说上两句话都没那空当的。
这时候也能体验有儿媳妇的好处了,像宋慈,一个老封君,只管自自在在的被恭维着,听曲赏戏,比嗑瓜子还香。
也亏得宋家也有出嫁的姑奶奶,除了宋如琪身子不便,宋如茜和高一辈的宋姿,也都在这一天及家,帮着宋大夫人她们招待宾客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宋姿和宋如茜都是属于那八面玲珑的人物,逢人都能说上几句话,一些小尴尬也四两拨千斤的划过去。
“您老好福气,几个儿媳妇能干又孝顺,连带着这些个已经出嫁的姑奶奶们也都是管家应酬的好手,您可真会调教人。”有一个婆婆辈的人物笑着恭维宋慈。
另有一人也凑趣道“就是,太夫人可别藏私,也支我们几招才好。”
宋慈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金银如意云纹锦裙,头上戴了一支五凤朝阳红宝石步摇及一支八宝攒丝金钗,倒没戴抹额,脸上又淡淡的抹了点脂粉,显得富贵又年轻,极有精气神。
如今被人一恭维,眼睛就笑弯了,道“俗话也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我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哪有什么好招子教人哦?不过是时刻提醒自己凡事只眼开只眼闭,少去掺和儿子媳妇的房里事罢了。”
有人听了这话,双颊微微泛热。
在座不少人都已是当婆婆的人了,或多或少都会控制不住摆婆婆的谱,以各种借口去给儿子房里塞人,在她们看来,这没什么不对的,当媳妇的,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轮到她们当婆婆,也摆上那婆婆谱,给媳妇立规矩,给儿子房里塞人,也不觉得做差了。
宋慈这一说……
行吧,她们找她支招是觉得这台子上的戏无趣不好看,自找没趣的?
这脸有些疼。
有的人却看不得宋慈得意,笑着道“说起来,太夫人的几个儿子,除了宋三老爷有几个娇妻美妾,其余都是守着正妻一人过,太夫人这是厚此薄彼了。”
这个厚此薄彼,按着对方成承上启下的语气,自然是贬义词。
宋慈有嫡子三人,都没有侍妾,唯独是宋老三这个庶子,有妻有妾,外人会不会想她是看不得庶子房里清净而故意纵容他纳妾,一旦闹出不好看的,也就是庶子脸上难堪。
噢,那就是捧杀了。
宋慈哪里听不出这话里有挤兑的成分,咧嘴一笑,道“你说老身厚此薄彼,老身可不认。要知道,牛不喝水按不了牛头低,我总不能亲自守在儿子房里看两口子怎么过日子吧?礼义廉耻,非礼勿视,老身再粗鄙,也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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