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堂外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个个额头点地,屏息凝神,就怕帝王揪住错误然后发难。
‘算计公主’这个罪名扣下来,南阳侯彻底撑不住了,一边叩首一边辩解,“陛下明察啊,您就是借老臣一百个胆,老臣也不敢……”
不等他说完,萧痕直接朝着门口喝道,“茯苓,将人带上来。”
下一瞬,茯苓领着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那两人被扔在地上后,都不用催她们开口,她们便主动开始交代:
“贵人饶命,老奴什么都招,什么都招,侯夫人将公主殿下安排到莲池边,就是为了让世子去接近她。”
“对对对,她们想借此逼迫公主殿下下嫁侯府,只可惜世子中途逃跑,最后没能成事。”
侯夫人眼看两个贱婢将自己的计划和盘突出,惊怒的同时又惶恐不安。
她想开口呵斥两句,可一想到天子在上首坐着,便没了张嘴的勇气。
完了完了,侯府这下真的完了。
跪在她身侧的姚璟也挺恼火的,压着声线骂道:“叫您别耍这种小聪明,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咱们都得完蛋。”
“……”
虽然声音很低,但挨得近的基本都听到了。
南阳侯气得想破口大骂,可被强大的帝王威仪镇压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蠢娘们,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不跟他商量,现在好了,都等着遭殃吧。
永乐故作惊讶的上前,颤着手指着南阳侯夫妇与姚璟,气得浑身发颤。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本宫。”
说完,她转身跪倒在亲哥脚下,带着哭腔道:“皇兄,臣妹活了十八载,还从未受过这般委屈,您要替我做主啊。”
话落,硬逼着自己挤出了两滴眼泪。
跪在一旁的云卿隐隐觉得小公主这演技怕是得了她的真传,主打一个说哭就哭呢。
萧痕的视线落在南阳侯身上,冷幽幽的问:“姚煜,你还有何话可说?”
南阳侯虎躯一震,面露死灰之色。
“是臣治家不严,让她们折腾出这般蠢事,万幸公主殿下毫发无损,否则老臣只能以死谢罪。”
言外之意:既然没出事,那陛下您也应该轻拿轻放,象征性的惩罚一下得了。
皇帝陛下转了转手里的白玉扳指,眼底划过一抹狠绝之色。
纵容儿子折辱了南萧未来的皇后还想全身而退?
痴人说梦!
“传朕旨意,南阳侯府藐视皇权,目无王法,自今日起由侯爵降为伯爵,以儆效尤。”
南阳侯夫妇与姚璟一听这话,纷纷抬头朝上首望去,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陛下竟然将南阳侯府贬为了南阳伯府?
这怎么可以?
看似只降了一个等级,但待遇却有着天壤之别。
伯爵,那是所有爵位里最低等的存在,还不如一些落魄的世家。
“陛下恕罪,老臣知错……”
不等南阳侯……伯说完,帝王直接摆手道:“再多言半句,姚家直接从盛京除名吧。”
“……”
南阳伯瘫在地上,整个人犹如一摊烂泥似的。
祖祖辈辈花了百年时间才保住的爵位,没曾想竟然在一日之内被这无知的后宅妇人给葬送了。
他恨啊!!!
可帝王的话就是圣旨,他若反驳,便是抗旨不遵,要杀头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等女儿入了宫,这侯爵还有希望挣回来不是么?
眼下绝不能忤逆圣意。
得忍!
收拾完南阳侯,萧痕又偏头望向姚璟,一字一顿道:“朕听闻姚家长子时常强占民妇欺压百姓,丝毫不惧南萧律法狂妄至极,直接送去京兆府吧。”
侯夫人的身子轻轻一晃,连滚带爬的朝帝王扑去。
“陛下恕罪啊,璟儿……”
不等她说完,萧痕直接摆手,朝站在门外的程霖吩咐道:“带走。”
侯夫人慌忙转身去抱自己的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她就这么个嫡子,要是被判了流放,日后该怎么活?
“老爷,你愣着作甚,赶紧向陛下求情啊。”
南阳侯如梦方醒,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等他发出声音,就被程霖手下的御林军架着胳膊给拖了下去。
侯夫人见状又怒又惧,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死了。
姚璟拼命反抗了几下,还是被程霖给硬拽了出去。
收拾完姚家几人后,萧痕将视线放到豫亲王身上,淡声询问:“王叔觉得册封云氏嫡女为长宁郡主是否妥当?”
豫亲王深知自己投诚的机会来了,哪还会傻乎乎的错过?
讨好了未来皇后,可比讨好他这皇帝侄子要强上十倍百倍。
心思急转间,一个能助云氏顺利成为郡主的法子涌入了脑海。
“陛下提到云氏嫡女,倒让臣想起了一件还没来得及向您禀报的事。”
帝王听罢挑起了剑眉,饶有兴致的问:“何事?”
豫亲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卿,颔首道:“前不久云家丫头以永宁侯府的名义向国库捐赠了十万两白银,说是襄助朝廷治理江南水患。”
萧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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