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不论是皇宫还是王公大臣,每家每户都修得有冰窖。一到冬天时从北边拿来巨大的冰块,存到夏天用。
汉王府也不例外。
往常哪个院里用多少冰,几时放冰,都是有定数的。
何绣儿昨日没领到冰,心中有些犯疑。别人都领到冰了,为什么只有她没领到?
难道,是世子妃故意为难她?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
莫非是有人想撺掇她去向世子妃闹事吗?
所以,她一大早就求见风重华,结果风重华去了双鱼胡同看望刚刚生产的柳氏。
等到风重华一回来,她就立刻来了。
听了何绣儿的话,风重华纤浓羽睫微颤,过了片刻,才薄露笑意,“此事,确是我疏忽了。”她转头唤许嬷嬷,“拿我的对牌,把农大管家请过来。”而后,又瞧向何绣儿,“我初来乍到,加之又年纪小,想必是有些事情做得不如意。若是有做不到的,你这个做小姑子的,可得仔细提点我。”
何绣儿虽是没有明着被汉王妃收养,可是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们这些没有娘的孩子,都被汉王妃视为养女。
风重华称她为小姑子,她倒勉强受得起。
见到风重华用小姑子称呼她,何绣儿松了一口长气。她一开始生怕风重华是觉得她来闹事的,所以才开门见山。
没成想,风重华不仅快速地明白了她的意思,还立刻召了农大管家。
如果风重华当着她的面找冰窖管事,那就是等于让她与冰窖管事打擂台。让农大管家过来,却是与她毫不相干了。
又见风重华如此客气,她忙欠身站起,“可不敢当世子妃这么说话!我哪里配提点世子妃?您快莫取笑我了。”
“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快坐下!”风重华眼眸微动,言笑晏晏。
何绣儿紧绷的心不由松懈下来,笑着坐了下来,“说起来,我今日还是有事要求世子妃的。”
“哦?”
“这不,就要到王妃生辰了,我想送给王妃一副炕屏。可是自知绣技不如人,一直迟迟不敢动手。”何绣儿略有些羞涩地垂下头,“后来地,我打听到世子妃表姐的陪嫁绣技惊人,乃是江南张家的嫡传。所以,就想求世子妃给递句话,能否学个花样子……”
风重华知道何绣儿有意交好,便抿了嘴笑,“这有何难,回头我去求求琦馥。”
“我可真的要好好谢谢世子妃!张家的花样子,那是能当做压箱底的东西呢。”何绣儿的话里意有所指。
真是个聪明人!风重华不由感慨。
果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同是在汉王府长大,同是受汉王妃教导的。
能有莫嫣那样的,也能有何绣儿这样的。
等到何绣儿走后,风重华吩咐许嬷嬷,“你将方才何绣儿向我要张家花样子的事情偷偷说给崔嬷嬷等人听。”
何绣儿想嫁人了……
却又不好意思明着说,便用张家的花样子来引出话题。
何绣儿的婚事,她没资格插手,要看汉王妃怎么处理。
说不定汉王妃心里早就有了中意的人。
过了一会,农大管家前来求见。
风重华请他在小书房等候。
乐道堂,一共两个书房。一个位于书房院,另一个位于东跨院。
小书房不常有人进,平常都是落锁。
一见到农大管家,风重华直接了当地道:“自我嫁来后,王妃就将对牌交到了我的手中。府中一应事务皆由我处理,我却不知冰窖的规矩竟然改了?我就在想,幸好今日王妃并未问冰窖的事情。若是王妃问了,岂不是要闹个笑话?难不成,拿着对牌竟不能从冰窖取出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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