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风重华提起了儿子,会昌候夫人面上的表情就带了丝焦急。
此时也顾不得冲柳氏撒气,扭头就往里间望去。
三位太医进去多时了,却没有只言片语传出来。
也不敢派人过去问。
先前问过几句,都被几位太医的药僮给顶了回来。
越是这样,越是叫人揪心。
会昌候夫人一想到儿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眼泪就不停的往下掉。
周夫人就在旁边轻声宽慰她。
会昌候府的人对风家的人都有气,自然也无人给柳氏安排座位。
风重华双手虚扶着柳氏请她坐在了周夫人的下首处,自己则是站在一旁。
大房做的事情,自然与二房无关。
她为什么要单独通知柳氏,是因为郭老夫人与小郭氏都是寡妇,不合适出门探病。
虽然风慎现在被关在大牢中,却没有过堂也没有罪名。
所以,柳氏是风府唯一能出门的人。
见到风重华对柳氏如此礼敬,倒叫会昌候夫妇对柳氏高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暖阁里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三位太医鱼贯地从里间走了出来,面上的表情虽是凝重,却带了点轻松。
屋里的人顿时迎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
倒叫几位太医一时分身乏术。
“好了,先不要说话,请三位太医说说病情。”文谦眼见这样不是办法,三位太医还没回答完这个,就要回答那个,一时半会谁也闹不清里面到底如何。
会昌候夫妇是关心则乱,这会有文谦坐镇,倒也镇静了不少。
三位太医商量了一下,推举了大方脉的胡太医发言。
胡太医团团揖了四方揖,道:“既然都让我说,那我就直言了。贵府世子爷此次伤得极重……”
刚说到这里,会昌候夫人眼中的泪水就流了出来。
“噤声。”会昌候喝斥了一声,用力握紧了夫人的手,“先听太医讲。”
会昌候夫人点了点头,依偎在丈夫身边。
胡太医这才重新开口,将张延年的病情细细地讲了一遍,而后又道:“……性命倒是无碍……不过以后会出现健忘、头痛、头晕、恶心、耳鸣的状况……嗯……”说到这里,颇有些为难的住了口。
思忖着下面的话到底要怎么才能说出口。
“阿弥陀佛!”一听到儿子保住了性命,会昌候夫人忍不住念了一声佛。
就连一向严肃的会昌候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董太医与王太医互视了一眼。
命是保住了,可是差不多也跟个废人一样了。
张延年后脑的骨头裂了缝,以后连坐车和骑马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做,不能大喜大悲,甚至就连房事也会受到限制……
哪怕就是再小心保养,也过不了五十岁的坎。
对于一向子嗣单薄的会昌候府来说,差不多等于断了传承。
“会昌候,请借一步说话……”胡太医敛下双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我能去看看延年吗?”会昌候夫人垂泪相问。
得到三位太医的首肯后,她顾不得与在场的人说话,就立刻冲进了里间。
眼见三个太医簇拥着会昌候私下说话去了。
风重华往里间那扇打量了几眼。
难道,是因为她重生才改变了张延年的命运吗?
张延年前世无病无灾的过了一生,更是没有休妻这档子事发生。她改变了自己和舅舅家的命运,是不是别人的命运也随之而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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