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会昌候府与淳安郡主并不怎么亲密。
有很多事情,周王府不与会昌候府通气。
就像上次淳安郡主将定国公世子徐协以冲撞仪仗的罪名告到大理寺,会昌候府事先就不知道。
突然,他想起风重华问风明贞‘出来之前有没有先拜会过淳安郡主’那句话。
是不是就是在告诉他,会昌候府正在与周王府渐行渐远。
这些念头如同洪水似的,在张延年脑海中泛滥开来。
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听风明贞一路上的话。
等到进了会昌候府,他当先跳下马车。
“你先回院,我去见见母亲。”
从外面回来,不是应该夫妻俩人一起去见婆婆吗?张延年不许她过去是什么意思?
风明贞又羞又怒,刚想上前分辩就被一直在这里等候的张延年奶嬷嬷杨氏给拉住了。
“大奶奶,您可回来了,明殊姑娘知道她父亲出了事,又是哭又是闹,非要闹着回风府不可。奴婢们是怎么劝也劝不住……”
去风府之前,风明殊就闹着要回去见她父亲风慎,会昌候夫人不胜其扰,就把人直接扔到风明贞院子里,让风明贞自己收拾。
风明贞生怕张延年瞧中风明殊的颜色纳为妾室,这会见到风明殊在闹,哪里还顾得了张延年?
急勿勿地往院子里去走。
看着风明贞心急如焚的身影,杨嬷嬷嘴角逸出一丝讥笑。
张延年回到上房院,先向母亲请了安,然后才说起了风府的见闻。
会昌候夫人极有耐心地听完他的话,一直未出声打断。
听到风重华自称是长公主的女儿后,会昌候夫人并未有多少激动,反而眉头皱紧,“我虽未见过明德县君几面,却知道她并不是冒失的人。怎么会如此张狂?”不由沉思起来。
“儿子倒觉得,她好似在引诱郭老夫人逐她出族似的。”张延年沉吟道。
“哦?”会昌候夫人诧异地看了张延年一眼,“这倒怪了!被逐出族,说出去到底名声上不好听,她为何这般做?”
张延年摇了摇头,也弄不清风重华的意思。
“即是想不明白就算了,改天我寻个空,探探淳安郡主的口风。”会昌候夫人抚了抚鬓间的碎发,叹了口气。
儿子说得对,会昌候府与周王府确实是渐行渐远了。
这一次,风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周王府探探消息。
难道是因为淳安郡主是女儿的缘故,所以有些事情她就不想与淳安郡主商议吗?
她要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态度了。
就在这时,张延年站了起来,郑重地拜了下去,“母亲,儿子想与风氏和离,求母亲恩准。”
会昌候夫人惊讶地看着张延年。
儿子不喜欢风明贞,她早就知道,令她意外的则是儿子说出的和离两字。
依风氏的行为,哪里值和离两字?
直接休了不好吗?
儿子,还是心太软啊!
会昌候夫人微微叹息,柔声道:“若是此时和离,别人会以为你急于与风家撇清干系……”张延年的名声会受此拖累。
张延年抬起头,诚恳地看着会昌候夫人,沉稳地点了点头,“儿子已经决定,还请母亲恩准。”只有此时和离,别人才不会质疑风明贞。夫妻一场,这也是他能为风明贞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张家四代单传,到儿子这一代更是连个女儿也没有生出,儿子愧对列祖列宗,”张延年说着,跪倒在会昌候夫人面前,“儿子恳请母亲允许儿子与风氏和离,然后另觅佳妇,为张氏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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