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吴含笑看了看四周静立不动的丫鬟,赞扬道:“还是风家妹妹会调教人,贵府的丫鬟不论是行动还是坐立,皆是与众不同。我听说风家妹妹身边有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怪不得这些丫鬟们比起以前来要规矩了不少。”
听了吴含笑的话,周琦馥双眉微微蹙起。
什么叫看起来比以前规矩,难道是在说她舅母不会调教人吗?
风重华微微笑着,看似接受了吴含笑的赞扬:“听说吴姑娘这两年一直在府里照顾长辈?但不知吴家老祖宗身体可有好转?”
听到风重华问起祖母的身体,吴含笑站起身道了谢谢:“祖母年事已高,偶感风寒,我才在榻前侍候了些日子。后来祖母病愈,看我这两三年在府里也不出门,就叮嘱我出门散散心,这才出来走动走动。”
“病愈就好,老人家的身体顶顶重要,千万不敢再受风寒了。”风重华薄露笑意,一双秋眸莹莹,静谧剔透。她缓缓坐下,裙袂迭迭,雪色绫缎若浪卷云翻。
孔嘉言与妹妹对视了一眼,笑着垂下螓首。
吴含笑掉坑里了!
祖母有病,身为儿媳妇的齐太太却让刚刚及笄的女儿侍疾,这说明齐太太被吴老太太厌恶。而在吴含笑嘴里丝毫听不到赞扬母亲的话,这更说明了一件事情,齐太太只怕没了掌家之权。
而且,刚刚吴含笑所说的‘文府丫鬟经风重华调教后比以前要规矩的多’那句话,更是被自己狠狠打了脸。文府没有女儿,周太太也未邀请过吴家的人,吴含笑是从哪里见过文府的丫鬟?你都两年未出过家门,又怎么能看到文府以前是什么样?
谢玉淑唇角划过一丝笑意,托起茶盏盖住了半边脸。
王澜紧抿着唇,眼睛就在楼下没收回来。
周琦馥令丫鬟为她盛一小碗汤,而后一小口一小口地用着。
陆青芜拢起双眉,心中叹息。
见到她们如此,吴含笑睁大眼睛愣了一下,难道她说错话了?可她到底错在哪里?难道为祖母侍疾这也是错吗?吴含笑神色瞬间紧绷,面色泛红。
李沛白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吴含笑,向王澜打听起了草原上的事情。
“……草原上随处可见成群的牛羊,特羊人挥着鞭子,牛羊们就会跟着头牛跑动……顺着草原往西走,就是噬人的沙漠,沙漠里寸草不生,只有老骆驼才敢踏入其中……”王澜其实也未见过草原,可是府里有两个商队做草原皮货生意。等到商队回来后,王澜就会缠着商队的管事打听草原上的风光。
这会见到李沛白问她,便把从管事那里听到的一古脑地全讲了出来。
她的话,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众人仿佛把吴含笑忘到脑后,聚到王澜的身边。
吴含笑如坐针毡,可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错。她只知道自己今天丢人丢大了,只盼着宴席上的几位姑娘不是多嘴的人,不要到处往外说。
想到这里,不由用怨恨的目光瞪向了风重华。
却见风重华一副主人家的作派,一会命令丫鬟换菜,一会命令丫鬟执扇驱虫……
丫鬟婆子们在她的指挥下各司其职,一点差错也没有。
楼下锣鼓锵锵,丝竹飞扬,青衣唱的缠绵悱恻,婉转撩人。
吴含笑却觉得有些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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