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纯真无暇的笑容,仿佛碧玉琉璃一般纯粹,梅三娘也温柔地笑了起来。
她摸了摸男孩的额头,从腰间摸出了一块栗子糕,“小雨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先吃一点点,我们一起去见你父亲!”
裴雨有点儿狼吞虎咽地吃掉栗子糕时,梅三娘给马隆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裴海。
因棺木过高,裴雨看不见外面的景象,梅三娘和马隆却能看见。
马隆点了点头,扶起裴海,在他背上轻轻一拍,后者便醒了过来,正要大呼小叫,就被马隆一把捂住了嘴。
梅三娘抱着裴雨走出了棺木。
裴海看着她怀里那个乖乖巧巧的孩子,险些吓掉了魂。
“梅神医,马大侠,你们……小少爷……”
老管家怀疑自己在做梦。
“你们家主呢?祸害遗千年,裴令章应该还没这么容易死,带我们去见他吧!”梅三娘说,
“啊?哦,好,两位请随我来!”老管家浑浑噩噩道。
一行人走出了灵堂,吓跑了路上碰见的无数下人,终于来到了裴令章居住的文华苑。
又是一片惊呼响起。
有裴海带路,梅三娘没理会那些大惊小怪的侍卫,直直闯进了裴令章的卧房,房间虽然宽敞,却因为没开窗,如灵堂一般昏暗,浓郁的药味几乎凝成了实质,刺激的人鼻子发痒,呼吸不畅。
梅三娘皱起了眉头,鼻息翕动,分辨空气里的草药气息……
丁香、细辛、半夏、苦丁、天麻……
都是些解毒温补的药材,却和蛇毒没有半点儿关系,用得多了,还对身体有害。
裴家主半躺在塌上,手中拿着一本账册翻开,见梅三娘抱着裴雨闯了进来,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三娘你……小雨……”
梅三娘把孩子送到裴家主怀中,又去开了窗子,散了散药味,方才觉得鼻子舒服了一些。
裴令章惊喜地接过孩子,眼眶不由一热,声音微微沙哑道:“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三娘自顾自寻了地方坐下来,看着裴令章道:“那天给小雨诊治时,我见你们裴家对我敌意颇深,就留了个心眼,让马隆在房梁上守了小雨整整一夜。”
裴令章的脑子转的飞快,面上露出一丝森然杀机:“有人对小雨下毒手?”
梅三娘挑眉笑了笑,满是讽刺意味:“原来你也猜到了。不错,当天贴身照顾小雨的下人,给昏睡中的小雨喂下了一碗药。马隆换了药,把毒药换成了假死药。”
裴令章双拳紧握,闭了闭眼睛,又复睁开:“那一天的值夜人,是平乐,原来是他。难怪第二天,他就从府里消失了。”
梅三娘点了点头:“嗯,没错,他得到的命令,就是谋害了小雨后连夜混出府,拿着大笔银子回乡下,想来小少爷身故,府里肯定百般忙乱,谁也没心思去追查一个小厮的下落。”
裴令章道:“这么说,是马兄弟……”
马隆道:“我给那小子喂了昏睡药,丢尽了关帝庙中,雇了两个乞丐守着,现在应该还在睡。”
裴令章立即道:“我这就让人把他带过来!”
梅三娘点了点头,细细打量着裴令章的脸色,渐渐蹙起了眉头:“谁帮你化的妆?这清白的脸色,乌黑的嘴唇和指甲,分明是死人的样子,不是重伤垂死之人的模样。”
裴令章把孩子放到一边,苦笑道:“果然还是三娘知我甚深,什么都瞒不过你,只一眼,就能看出我在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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