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蛋渐渐饱满起来,身上渐渐能撑得起衣裳,待到十一月时虽说仍是清瘦,可气色却显见的好了许多。
这月二十四,花家大祭,嫡支旁支悉数到场。
这样的场合花芷自然不能缺席,这也是她病倒后头一次出现在他人面前,花家无论男女老少,无人敢受她的礼。
次日,花芷再次穿上了太傅官服走进宫门,履行太傅之职。
每日两个时辰,风雨无阻。
翻过年,日子便飞一般的过去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顾晏惜撑着伞快步进来,将迎到门口的人往里推,边道:“水气大,你别出来。”
“我已经好多了。”花芷下意识的给自己辩解了一句,又问,“怎么这个点淌着雨水过来了?”
“衙门无事。”顾晏惜有心终结七宿司,这些时日一直在将本该属于各部的事情重新划分回去,成效显著,他清闲了许多,“吴永来京城了。”
花芷点点头,“听祖父说了,今儿他待会来花家,怎么?”
“朝会后皇上接见了他,他提出要娶芍药为妻。”
花芷当即站住了,眉头皱成一团,“皇上怎么说?”
“皇上没应,只说芍药的婚事由芍药自己决定,她若看得上吴永皇室自然要将她风光大嫁,她若不愿,他也绝不会下旨赐婚。”
“芍药没白疼他。”花芷放下心来,在这个世道谁也对抗不了皇权,她以前就有这个认知,可在经过这两年后这种感觉更深刻,便是她不怕,可她身后有一大家子,真正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便是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她的学生,她也没有叫板的底气,皇上为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观念是深植在这里的人骨子里的,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和整个世道为敌。
想到吴永其人,花芷倒也没有什么恶感,在阴山关时她就有点看出苗头了,只是当时也不敢往深里想,毕竟芍药那会容貌俱毁,可如今……
“你怎么想?”
顾晏惜沉默片刻,似是叹息般的道:“阴山关太远了。”
是啊,太远了,花芷想的也是这一点,不论是身份还是身手她都不担心,可内宅的龌龊和心机不是身手和身份就能对付得了的,她是真担心芍药嫁出去要被欺负,这么远的地方等她知道什么都晚了。
只是想想芍药孤立无援的样子花芷就酸了鼻子,不行,不能嫁这么远。
坐到晏惜身边,花芷温声道:“如今芍药的脸也恢复了,我们不如就在京城给她选一户人家,不找那些规矩多的世家,从武将里选选说不定可行。”
顾晏惜也是这么打算的,闻言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册来,“我列了几个,你看看怎么样。”
“……”花芷很给面子的没有多看她未婚夫几眼,分明都这般着急了偏还要端着,他非常人,既是皇室世子又是摄政王,他要不许谁还能将芍药外嫁不成。
只是勉强列出来的名单实在是没有一个让人满意的,“文官便是有点青黄不接之象如今也算是接上了,武将那边却实在是……大庆已无将可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顾晏惜也是嫌弃得不行,就这些还比不得吴永,仔细想下来吴永除了离得远了些,还真没其他毛病可挑。
“问问芍药自己吧。”花芷下巴微抬,“她若对吴永有心,便是再远的距离都不是问题,我可以给她调教好丫鬟嬷嬷,让谁也欺负不到她,还可以将买卖做到阴山关去,你多放些人手在那里供她随时调遣,那吴永好也就罢了,我们自也不会让他吃了亏去,他若待芍药不好,打残了他再给他一纸休书就是,一个摄政王一个太傅还做不了她的靠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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