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这两年总算也没有白操心劳力。
离着近,外边的对话听得分明,在朱氏和抱夏提心吊胆的注视下顾晏惜吩咐道:“把水舀掉一些。”
抱夏立刻照做,直到对方喊停。
待到见摄政王小心的将小姐变为俯趴的姿势枕在他手臂上只露出背部她才明白过来,摄政王这是怕水太深会淹着小姐,由此可见他是不介意的!
抱夏和迎春几乎要喜极而泣,而泪腺本就浅的朱氏早已经泪流满面。
“拿件披风来,不要太厚的。”
“是。”
还在门口的迎春又跑了出去,飞快找出一件初秋时用的披风递了过去,顾晏惜接过去覆盖在阿芷背上,然后一用力扯出一道口子来,再一撕,白皙的背部一览无余,其他地方却严严实实的捂上了。
抱夏突然就懂了,正因为懂了才控制不住眼泪,摄政王不是不介意的,他介意,哪怕那人是于老,可相比起这个他更在乎小姐是不是能好。
“去请于老。”
“是。”
得了消息的于老看了那边女眷一眼,“老夫要借帕子一用。”
花灵想也不想就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来,夏氏欲拦已是不及,当下脸色就变了变,姑娘家的帕子怎可……
于老却没有接,他指着苏嬷嬷手里的道:“这条就很好。”
苏嬷嬷一愣,立刻双手递了过来。
于老接过来蒙住双眼,“行医几十年,认穴位的本事老夫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来扶我一把。”
迎春无声的朝着于老磕了三个头,恭敬的扶着于老往里走去。
所有人可见的松了口气,虽说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能保住芷儿的名节自是再好不过。
看到这样的于老顾晏惜也没有撤了披风,说他小人之心也好,小心眼也罢,他都认,但在于老号脉后拿出来金针后他变了脸色,抱着阿芷的动作都用力了些,“需得用到金针吗?”
“是时候了,引老夫的手落到大姑娘头上。”
顺着头往下到颈窝,确定了大姑娘的姿势,于神医右手执针毫不犹豫的扎下去,一共九针,最后一针落在了头顶,他只愿自己这压箱底的本事能助这姑娘一臂之力。
待于老取了针离开,顾晏惜几乎是提心吊胆的等着阿芷的反应,哪怕只要阿芷能掀一掀眼皮动一动手指也好,他怕,怕得手都在发抖。
可没有,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烧着,依旧呼吸滚烫,毫无变化。
顾晏惜的心沉到了谷底。
“添水。”
慌了神的抱夏忙照做,将水又添至淹没小姐胸膛的位置,迎春则继续拧了帕子去给小姐擦拭脖颈腋下以及手臂,她们强行让自己的脑子停止去想,只看着只记着眼下要做的事。
只是小姐的手都已经起皱了,算着时辰已经泡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还有多了……
顾晏惜突的抱着人站起来,“让厨房继续烧水,把水换一次。”
“我去,我去。”在旁边不知道干什么只好给迎春递着帕子的朱氏忙站了起来前脚打后脚的疾步走了出去,两个丫鬟则配合着把木桶里的水打出来,眼角瞄到旁边长榻上,摄政王将小姐放在他身上躺着,身上严实的捂着被子,赤身裸体的两人不显半分不雅,反倒是让人觉得心酸不已。
这两个人,太不容易了。
白天至晚上,泡半个时辰就出来缓上一刻钟,之后再继续泡,周而复始数次,至凌晨时温度终于退下去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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