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认真听着,极为郑重的应下,他知道,这是世子哥哥对他的托付。
“另有一事。”
“世子哥哥请说。”
“凌王府可能有异。”
太子瞪大了眼,凌王府?
“此事仍在查,太傅会盯着,若到时真的确定了祖母那里还需得请太子出面,且此事需得与阿芷无关。”
太子知晓其中利害,立刻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顾晏惜长身而立郑重行下大礼,“无论何时都请太子多照看太傅两分,她的身体再经不起事了。”
太子上前将人扶起来,“我应承你,必会尽全力护着太傅。”
“臣谢过太子。”
“世子哥哥莫要折煞我,你救江山于水火,我若此事都推脱那才不是人。”太子苦笑,“此事太傅可知晓?”
“她猜到了。”
是啊,太傅那般聪慧之人岂会猜不到,所以她才会在昨天那个时候进宫来求恳去一趟花家老宅的藏书楼,太子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太傅了。
孙将军阵亡和着摄政王亲征的消息一起传开,京城如同水入油锅一般热闹起来,再加上学子还在等着揭榜未曾离京,敢言敢想的他们更是往这油里添了把火,热闹得仿佛只要再有点火星子就能烧起一把通天大火来。
可这热闹止步于孙将军府。
孙老夫人着一身素衣坐于大堂之上,有条不紊的吩咐着那些出出进进的大小管事。
她脸上看不到悲意,平静得过分。
吴氏从外进来,看到此景鼻子便有些发酸,低头按了按眼角上前道:“老夫人,东西我都清点好了,一样不少。”
“劳烦你了。”孙夫人冲她点点头,“旁支各房也带了几个媳妇来,人手当是够用了,你已在这里忙活半日,大姑娘的心意老身收下了,回吧。”
“您可别赶我,大姑娘是当家人,她要我办的事我可不敢不办好。”吴氏瞧着屋里此时也没有他人在,从婆子手里接了茶递到老夫人手里轻声道:“您需得缓着些,便是哭一哭也好,别憋着,伤身。”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早在他驻守守隘关那日起老身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能让他活至天命之年已是老天厚爱。”孙夫人低头抚着手上的玉镯子笑了笑,从这个笑容仍可窥见年轻时必是极盛的容貌,只是命运却不曾善待她,先让她送走了女儿,如今又要送走自己的丈夫。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人都收拾了情绪看向门口。
“老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孙老夫人眼中终是有了波澜,她忙撑着扶手站起来迎出去,刚走至门口,就见太子和世子一起大步走了过来,两人一人着黑一人着白,都是极为有心。
不等孙夫人下拜,太子已经双手扶了过来,“外祖母您请节哀。”
孙老夫人紧紧抓着太子的手,嘴唇抖索着,缓了缓才说出话来,“殿下有心了。”
“外祖母这话羞煞我了。”
顾晏惜此时才上前来,“孙夫人请节哀。”
看到他,孙夫人的眼神猛的亮了起来,“据闻摄政王将亲征。”
“是,两日后即将去往守隘关。”
孙夫人当即朝着他拜了下去,“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请大人应允。”
顾晏惜忙避开不受这礼,“您只管说便是,无需行此大礼,本王承受不起。”
孙夫人抬起头来,眼神灼灼,“请您,将老身的夫君带回来。”
顾晏惜只觉得喉头一哽,声音发涩,“孙将军为国捐躯,带他回来是本王应有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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