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试题就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为题吧。”
花芷躬身一礼,“依殿下所言。”
“书到用时方恨少,请太傅从明日起开始授课。”
“是。”
而在另一边,顾晏惜终于腾出手来了,他来到如月殿,陈情拎着死狗一般狼狈不堪的四皇子紧随其后。
看着被封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顾晏惜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去拆门上的板子。
里边的皓月听到动静立刻扑上来,“谁?是不是有人?你是谁?”
无人回她的话。
皓月也不需要回应,只听着门边的动静就欣喜若狂,她已经快被这无边的黑暗和静默逼疯了,不管外边来的人是谁,是条狗她都感谢它。
不一会,动静停了。
皓月心下一急连忙贴到门上去听,刚贴上去,门被人从外推开来,退避不及的她一屁股坐倒在地,光照进来,她流着眼泪,强忍着刺痛感去看门口的人,这么高,这么有气势,且能在宫中来去自如……
顾晏惜!
皓月扑了上去,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被踢了回来。
当胸那一脚,疼得她趴地上好一会没能缓过来。
真是顾晏惜,皓月笑,只有他才会对一个女人出手那般不留情,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不曾看得上自己,自己傻,还想着从他着手来改变命运,没想到这辈子还不如上辈子,至少上辈子没有那般不堪,至少不曾满手鲜血,至少……她还是皓月,而不是眼前这疯子一般的自己。
如果,如果他自始至终都拒绝所有女人也就罢了,可他不是,他看上了别的女人,他为她不惜和皇上反目,为她宁可什么都不要,他不是无情,他只是对她无情!
所以她才会那般不甘,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她落到如今的境地都是那两人造成的,她如何能甘心!
挣扎着坐起来,皓月看向顾晏惜,眼前仍有些模糊,却能把他的冷漠看得一清二楚,“我说我擅占卜,你可曾信过?”
“从不曾信。”
皓月呵笑一声,并不意外,她敢表露底细的人不信她,在皇上面前她却半点不敢显露,从心底里她就知道谁信得,谁信不得。
可她已经过不下去了,凭什么别人就风风光光的活着!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皓月朝着有光的地方慢慢走近,神情讥诮,“我不擅占卜,我不过是重活了一世罢了,上辈子……”
皓月指了指陈情随意丢在地上的人,“上辈子,我是他的皇妃。”
顾晏惜回头看了一眼,陈情会意,看了皓月一眼,退出门去守着,心中不免庆幸这如月殿中如今已无他人。
“怕什么呀,我都没怕,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是我被当作妖女烧死,不过……我可不会独自去死。”皓月嚣张的哈哈大笑,“就因为多活了一辈子,我才知道四皇子死了,五皇子残了,六皇子根本没活到现在,知道那袁世方是朝丽族人,吴永中了毒死了,我还知道花家本该是流放之人尽皆死在阴山关,以至天下学子暴动,朝局动荡不安,花家蜷缩于一隅,花家大姑娘默默无名。”
皓月仰起头来无声的笑,“就因为多了这么一个人,皇帝提前死了,五皇子没有残,六皇子成了太子,吴永还活着,花家人依旧好好的活在阴山关,花芷以女子之身成了太傅风光无限,两辈子,完全不同的走向,本该死的还活着,本该活着的却死了,顾晏惜,你以为你如珠似宝的人真是天资聪颖到能做下如许多事情?说不得她也不过是占了两世的便宜,又或者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你看看她如今的关系网,就不怕她颠覆了你大庆的江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