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仍旧是疼的,这一日如此漫长,她的力气也早就不怠,索性也就任性了一把,随意的就地一坐,拍了拍面前的位置示意小六也坐。
小六眼神亮了亮,乖顺的坐了下去,脸色明显好看了些。
看他这样花芷有些心疼,轻轻叹了口气,她软了声调,“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大道理你都懂,无需我再来和你说些什么,我便和你说一说人心,如果你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你和谁亲近都没人会管你,因为你不重要,影响不了大局,可你如今是太子,不久的将来是一国之君,你的喜好,你的偏向,你的亲疏都关系重大,无数的人想要成为你喜欢的人,无数的人会来揣测你的心思,他们会投你所好只为得到你的另眼相待,所以他们也必然不会容许我成为那个特殊,甚至不惜联起手来毁了我这个特殊。”
小六眼神冷了下来,花芷叹了口气,天家无情,这一点真是不需要学的,哪怕这个无情并非针对她且是为了护她。
“可这也并非毫无解决之法。”花芷忍住去拍拍他肩膀的冲动,“只要你足够强大,强大到能让百官对你俯首帖耳,让他们根本不敢算计于你,不敢去针对你的喜好行那些肮脏手段,你才可能依心而行。”
笑了笑,花芷声音更温软了几分,“你在我身边已一年有余,当知道我并没有多大野心,等你大婚后我就退得远远的,只要我不争权不夺利,想来别人也不至于死咬着我不放,你总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到时你若想来谁又能将你拒之门外?我说过的,花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只要你愿意花家永远有你一间房,有你一副碗筷,小六,最远的从来都是心与心的距离,而非隔得有多远。”
小六沉默片刻,脸上终是有了点开怀的模样,是他钻牛角尖里去了,主动权在他自己手里不是吗?只要他始终和师傅亲厚,谁还能不允许不成。
师傅说得对,还是得他自己足够厉害,镇得住朝中那些魑魅魍魉,才没人能把主意打到他头顶上来。
“我知道了,师傅,我会好好努力的。”
“以后就叫我太傅吧,免得被人挑着毛病。”花芷想到什么,提醒道:“你如今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切记不要轻易让人掌握了情绪被人牵着鼻子走,多听多看少说,莫要被人利用了去,定国公乃国之磐石,遇上不好决断之事时可问问他的意见,但不能过于依赖。”
“问您不可以吗?”
“不可以,皇上遗旨,我不得参政,且那些事我也定不会比定国公更懂。”
想到父皇给师傅太傅之职却又给她加上层层束缚,小六替太傅不平之余心里又有些窃喜,虽然对不起太傅,可知道至少在几年内他不是一个人就觉得太好了,以后他会补偿太傅的,补偿很多很多,对,他可以给太傅准备丰厚的嫁妆,到时给她十里红妆,不,二十里!
偏门后,太后站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她不是没有过担心,有皓月这么个前车之鉴她对太过聪慧的女子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可现在她放心了,花芷不是皓月,当心思用对了地方聪慧才能称之为聪慧。
“把皓月关到那间取人心头血的屋子里去,里面的东西不得添减。”太后冷冷的掀了掀嘴唇又加了一句,“门窗全用木板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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