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笔,花芷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提笔写第二封。
这封是写给小六的,她素来认为道理光说没用,事实衬出来的道理才能深入人心,更何况事关朱令这些人,只有让他明白他们的艰辛,他才能设身处地的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并以后杜绝这样的问题。
至于皇上那里她却没想过要去上折子,她没这个资格,相信七宿司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向上呈禀的方式。
“属下贾阳求见。”
“进来。”花芷书写的动作不停,片刻后她才放下笔,边把信分开装进信封边抬头问,“那幕僚是个什么角色?”
“他跟着吕心明已有七年,他的存在就是绊住吕心明,袁世方在时他就怂恿吕心明行明哲保身之计,不牵扯入利益之中,以此占住这个位置,后来袁世方被抓,吕心明能这么快被架空也是多亏了他从中献计。”
在前有袁世方后有朱令的情况下,吕心明还能站在岸上不湿鞋,也怪不得他会为了那个幕僚翻脸,只怕人家还把那幕僚当成救命主心骨了,花芷几乎要笑出声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郑行是什么身份?”
“结合他在京城时的情况,他就是个好赌,在赌上边也有点天份的普通人,朝丽族看中他手底下那点本事,给他本钱给他人手让他来金阳大展身手,他确实有点本事,能将这金阳变成这般样子他有几分功劳,朝丽族虽然刮走了大半银钱却也没有薄待他,这些年也将他养得肥壮了不少。”
花芷扬眉,“他不知幕后之人的身份?”
“属下问了,他说不知,他曾疑心后边是不是某个皇亲贵族。”
他说不知便不知吧,花芷懒得在不重要的人身上费心思,不过,“养肥了就宰了,抄没郑家,人不要动,如何处置等刑部来定。”
“是。”
至此,金阳的情况基本就捋清了,花芷揉了揉额头,“按惯例,京城那边需多久才能来人?”
“最快也得十天左右。”想到主子之前的安排,贾阳又道:“七宿司和世子府所属会快一些,最多四天肯定会过来听您调遣。”
花芷看了抱夏一眼,抱夏会意,站到门外守着。
示意贾阳走近,花芷低声道:“可能想办法运走一批银子?”
贾阳一愣,“赌场的银子?”
“不止是赌场,曾向霖藏下来的银子我至少要转走一半,之前我已经和陆将军通过气。”花芷揉揉抽疼的额角,她也不想多此一举,多担一事的风险,可是想到如今京城的情况她不能不多做一些准备,她需得防着皇上知道有了银子要大修水利,还得防着有人想要往这事里伸手来摘熟了的桃子。
金阳之事论功劳少不了她和晏惜,可后续谁来接手同样是捞功劳的好机会,她和晏惜只是找到银子,后者则是将大笔银子进献进京,如此露面的好机会,她不相信那些人会看不到。
这个果子最终落到谁手里她干涉不了,只能在他们到来之前先做些文章,若来的是自己人自是千好万好,若不是,她的准备就没有白做。
说到底,花芷心疼的还是外祖。
战事一起,户部便是最受煎熬的部门,哪里哪里都朝他招手要钱,若外祖不是个负责任的官也就罢了,两手一推没有就是没有,杀了他也没有,可外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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