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了片刻,听着外边的脚步声像是阿芷,他立刻起了床,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漱,欲束发时动作一顿,想到什么干脆的放下梳子,就这么披头散发的出了屋。
屋外果然是花芷,她正站在廊下看着陈四和贾阳几人清理积雪,积雪不厚,太阳一晒已经有点化了,这会院子里便有了点湿哒哒的感觉。
花芷回头看到出来的人下意识的扬起笑,“睡得好吗?”
“前所未有的好。”顾晏惜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抖开披风将人拢入其中,“怎的站在外边,别瞧着出了太阳,化雪时最冷。”
“出来透口气。”花芷朝着小厨房里出来的念秋吩咐道:“摆早饭吧。”
“是。”
转身正欲进屋,花芷想起什么抬头瞧了一眼,是了,这位世子爷被侍候惯了,大概是不会自己束发的,“不嫌弃的话我给你绑头发,先声明啊,我没给别人绑过,手生得很。”
“绑成什么样都不嫌。”目的达成的顾晏惜牵着人进屋,极主动的在梳妆台前坐下,将梳子递给身后的人。
在这个没有染烫折腾的年代,再加上身份高贵,晏惜的头发又顺又滑,相对于女子的手感也要粗一些,梳子一顺到底,花芷莫名就想到了‘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好像多恨嫁似的,饶是见多识广如她也有那么点脸红。
顾晏惜看不到,只以为她不知道要如何着手,笑道:“没关系,随便绑。”
“不行,得弄好。”花芷放下梳子,将头发全拢在手心,她是没绑过成年男子的发髻,却也是给小时候的柏林绑过头发的,虽然要绑的发型不一样,好歹也有那么一点手感。
大庆朝成年男人多是束发于头顶,囊中羞涩的文人用方巾包住,条件好一些的则会用冠,如顾晏惜这等身份用的冠自是差不了,今儿用的便是一顶温润的白玉冠。
花芷花了一盏茶时间才将头发弄好,好在弄出来尚算稳固,不算太丢人。
顾晏惜摸了摸,倒没在意头发绑得如何,顺势把花芷冰凉的手握在了手里,把人拉到面前来,“这样就可以了。”
“我也尽力了。”顾晏惜笑眯眯的又摸了摸,此时的顾晏惜就像个被驯服的大型动物,收敛起所有尖锐的地方任她施为。
天太冷,又湿,花芷不乐意出门,只让小六带着遮去了脸上疤痕的晏惜去见曾向言等人,这一去就是一整天。
“马场尚有积雪未化,今儿没去,约好了后天再去。”坐在火盆边,顾晏惜去掉身上寒意才坐得离阿芷近一些,“今儿就在那赌坊里玩了一天,输出去三千多两。”
“放水了?”
顾晏惜笑,“自然,七宿司杂学里有此一项,稍懂一些。”
七宿司还真是什么都有,花芷搓了搓终于有了点温度的指尖,“还在这里呆上几天?”
“你之前怎么打算的?”
“我想着如果只是用语言来告诉你,你体会不到金阳到了一个怎样的程度,所以我在这里等你来,让你亲身体会其中的可怕之处,后边的事也需得你来布局,我只能出主意,明里暗里都不会出面,我不能让花家因此事有一点点蒙羞的可能。”
顾晏惜点点头,“知道了,后边的事交给我,你只要把你那个法子告诉我便好。”
“行。”说完这边的事花芷终于有机会问问阴山关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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