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今天……”
“好,明天我们去食斋拿。”柳如易打断彭润泽的话,“不知大姑娘打算如何卖?”
“不值几个钱,也确实没打算做买卖。”花芷不打算多说,微微倾身便上了马车。
柳如易的声音从外传进来,“那我等就多谢大姑娘了。”
花芷也不掀帘,靠着车厢回话道,“小事,告辞。”
马车缓缓驶离,吴正和夏洚不知这三人身份,只看气度不凡就不敢招惹,草草行了个礼就退远了去。
三人从下人那解了缰绳上马,不急不徐的打马前行。
“大姑娘不欲留人话柄,不会亲手给我们什么东西。”
“你一拦着我就回过味来了。”彭润泽扭了扭脖子,叹息似的道:“她也不容易,什么都得顾忌着。”
是啊,不容易,在所有人都以为花家会如贺家一样垮掉时,她以女子之身生生托着花家在京中站稳了脚跟,没有对谁摇尾乞怜,没有牺牲姐妹联姻,甚至连名声都没有折进去,她让花家的人都呆在该呆的位置,该嫁人的嫁人,该念书的念书,便是嫁出去受了委屈的也没舍弃,没有折了任何人的骄傲,可这些又岂是平白得来,其中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们很难对一个女人如何尊敬,但是每每说及大姑娘却没有一个人会用贬低的字眼,她用事实为自己赢来了尊严。
“我听说了一件事。”
两人都看向说话的齐宏冬。
齐宏冬打马靠近两人,低声道:“我三表哥姜焕然,曾想求娶大姑娘。”
两人齐齐勒住马,柳如易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我知道后还去套过话,三表哥嘴严得很,不该说的一个字都没说。”
“大姑娘没同意吧。”
齐宏冬点头,“对,直接拒绝的,没给一点余地。”
“意料之中,花家离不开她,也没有哪家愿意娶个媳妇陪嫁一整个家族。”柳如易摇摇头,“更何况姜焕然还是次子,要是真让大姑娘进了门长媳该如何自处?姜焕然看不到这点姜大人看得到,不过,我佩服他的勇气。”
可不就是有勇气,心里有这种念头的不止姜焕然,可真正敢付诸行动的目前为止却只得他一个,大姑娘太能干了,在她面前他们实在是自惭形秽,娶个这样的夫人怕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三人对望一眼,皆是自嘲一笑,他们这样家庭出来的人看似什么都有,其实啊,什么都由不得他们自个儿做主,倒是那大姑娘,虽然当家辛苦了些却有了决定自己去留的权利,还真是有得必有失。
雨终是下了下来,密集的雨帘裹着风,让本已入秋的天瞬时就更冷了几分。
花芷站在廊下看着有点出神,这么大的雨,不知晏惜在哪里,可有避处,可还安全。
肩上一沉,披风隔绝了冷风侵袭,泛着凉意的身体暖了过来。
“小姐,回屋吧,当心着凉。”念秋的声音就和她的人一样,温温和和的没有半点脾气,只是一年的磨砺下来身上还是多了些东西,比如自信,她已经不是那个温软得被人瞪一眼就腿软的丫鬟了,实际上海味那个铺子最后拍板买下来的是她。
“外边舒服。”花芷拢了拢披风,虽说贪这一刻的舒服她却也不想生病,亦不敢生病,“海味那边如何了?”
“还剩一小半没有卸完,许管事一看不好就让大家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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