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寒之幸。”郑知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在花家呆的越久,了解越深,越觉得大姑娘难得,她的处事之道,她的心胸不要说女子,就是男子也大都远远不及,就好像她天生有一种本事,无论眼前有什么都遮挡不住她的视线,她着眼的从不是眼下,而是长远的将来,不论是柏林、随安还是曾寒,又或者是那个身份不一般的小六,她都如此。
若她是男儿,若她将来能身居高位,将是大庆之福,可惜啊!
花芷不知郑先生心下的诸多感慨,她正掰着手指算着日子,南边如今已处于灾后,也就是说洪水应该已经差不多退了,渔行那边得了消息应该会尽快备货,路上算上半个月二十天内也可到,这个时间却是在秋闱之后,出榜之前,此时开张倒也正合适。
想到秋闱花芷就不由得想到了清谈会,魏家欲取花家而代之,就不知此事是不是皇上授意,如果是,那就是皇上想另立一家,借此削弱花家的影响力,这样一想,还真是有可能。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接替祖父成为翰林院掌院的,正是魏家魏容文。
还真是,想将花家的一切都接收了啊。
花芷提笔写了个大大的魏字,然后用圆圈圈了起来。
这事花芷没打算和晏惜说,晏惜对她做了所有他能做的,就是不能做的也都冒险做了不知几桩,已经够了,皇上要用魏家,如果晏惜为她去动魏家等于是打皇上的脸,太危险。
先把这事放到一边,花芷去了族学把曾寒领出来,换了新衣裳,心中也安稳了的小孩精神尚好,眼里也有了些神采。
“郑先生是你父亲故友,我第一次去探望你父亲就是受他之托,还记得吗?”
曾寒点点头。
“今儿他来找我,喜你天资,欲收你为学生,你可愿?”
曾寒没有多想就摇头。
“为何?”
“跟着你。”
果然如此,花芷又窝心又无奈,拉着小孩坐下,想了想措辞,温声道:“小寒,你知道家的意义吗?”
曾寒只是看着她。
花芷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道:“家就是无论你去了哪里,你飞了多远,累了倦了想要回去的地方,花家就是你的家,可我不希望你自断翅膀把自己永远困在这个家里,以为世界只有头顶这方小小的天空这么大,不曾看过奇山峻岭,不曾在草原上奔波,不曾感受过大海的一望无际……小寒,世界很大,京城只是小小一隅,而郑先生,是能领着你走出去的人。”
曾寒毫无所动,只是抬手紧紧抓住了花芷的衣袖,就像一只生怕被亲近的人抛弃的小兽。
花芷轻笑着把他的小手握在掌心,“我学问不及郑先生远矣,他之行事为人都信得过,你跟着他我也放心,家在这里不会跑,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的家都在,你的房间永远属于你,没人能抢走,且这都是以后的事,郑先生和族学有三年之期,如今还剩了两年半,就算拜了师你也还是住在家里,若两年后你不愿跟郑先生远足我也不会勉强你。”
曾寒仍是倔强的摇头,他不会拜他人为师。
花芷有些遗憾,郑知不同于穆青,穆青曾是一心奔着科举去的,学的很系统,底子扎实,基础打得牢,坏处就是太过死板,穆青在其中已经算非常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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