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吩咐陈情将一些可以说的事说给她听,她想知道什么也看情况满足,到时有什么消息一并汇总到你这里来,你受累,看看是不是能发现些什么。”
花芷白他一眼,都不想和他说话了,话说得酸,该做的不还是一点没少做吗?
顾晏惜讨好的夹起一筷子蘑菇到她嘴边,花芷晾了他一会,还是张嘴吃了,只当没看到男人用同一双筷子夹了些菜送进自己嘴里。
“秋闱的日子定下来了,半个月后。”
因着南方遭灾,秋闱的日子往后推了些,不过这事和花家无关她也就听一耳朵,并不往心里去。
顾晏惜却又道:“花家在读书人心中地位非同一般,据我所知,往年来花家拜访的人非常多,许多学子皆是携信而来,而那些举荐之人和花老大人最少都有座师之恩,在秋试之前老太爷为了避嫌都不会见他们,但是在他们考完后出成绩之前会定下一个日子开上一整天的清谈会,三年一次,在学子之中非常有名。”
这个清谈会花芷自是知道的,她只是不解晏惜为何会说起,“今年定是不可能了,他们也当知道花家情况才是。”
“据我所知,有人欲代替花家举行此清谈会。”
花芷挑眉,勾起的嘴角嘲讽意味十足,“哪家这么迫不及待?”
“魏家。”
这可真是,花芷冷笑,“之前外祖父提醒我要我注意冯魏两家,说这两家和祖父不对付,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一家动了另一家也有了动作,只不知那帮学子是不是买账。”
顾晏惜看着这样锋芒毕露的阿芷,怎么看怎么觉得喜爱,“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花老大人三个学生里那陈达义倒还不错,如果由他牵头,让他来举办这清谈会也比那魏家更有资格,学子也当更买账。”
花芷考虑片刻,摇头,“不用了,花家如今不适合,以前我只以为祖父发落是因为牵涉党争,后来我才看出来是皇上早已对花家生忌,既如此花家就不能再出风头,那个清谈会声誉太隆,尤其碰不得。”
花芷对这个清谈会很有几分了解,甚至还扮做祖父身边的书童跟去过,虽是一些图表现的酸书生,里边却也不缺一些真正有见识之人,这些人等于是大庆的未来,当时她还觉得大庆未来可期,至少她活的这一辈子是可以混过去的,千想万想没想到最先烂掉的是最大的那个根脚。
“有些东西是抢不走的,魏家大可以试试。”
下一个三年,下一次清谈会,一定会回到花家,花芷在心里发狠,把手里攒的底牌翻了个遍,守财奴似的想着得再往里添点,还不够。
不知是不是晚上想得太多,花芷第一次梦见了祖母,老人还是花家未出事时的富态模样,笑眯眯的看着她,花芷和这个时候的祖母其实不甚亲近,可这时候见着却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
祖母走过来轻轻摸摸她的脸,长叹着气道:“乖囡儿,苦了你了。”
花芷扑过去抱着人无声痛哭,她想说自己并没觉得累,她曾经经历过更辛苦的时候,这样的辛苦她熬得住,可整个家庭的压力全在她肩上,她片刻松懈不得,此时见着信任的长辈就好像终于不用做那个好似铁打的花芷,可以做一回自己了,她控制不住的想哭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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