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花芷绝对想不到,曾寒以后真就守着花家的藏书阁一辈子,哪怕著书立说成为当世大儒也不曾改变,他不姓花,但他说他是花家的曾寒。
晚上,花芷和芍药面对面的躺在床上,打地铺的孩子已经睡着了,两人说话都是轻轻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师傅在给你配一个去脸上疤痕的方子是不是?”
“对,只差最后一味药了,我出来的时候师傅说等我这次回去他就离宫去找。”
花芷摸摸她的脸,看得出来芍药的底子非常好,若是能去了这些疤痕定是个美人。
“不过师傅也说了,不一定能全部去除。”芍药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倒觉得去不去疤没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我都看习惯了,反正又不用嫁人。”
“……没人规定你不用嫁,你可以嫁。”
“为什么要嫁?”芍药是真的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嫁人,她又不是那些世家中的姑娘,得嫁人才能活下去。
花芷遮住那双太过明亮的眼睛,“如果有人求娶呢?也不嫁?”
“不嫁,当年凌王对娘那般喜爱,后来不也说变就变了?我还没有娘的美貌,没有娘的品性才情,还能奢望有人对我从一而终不成,我才不做那样的美梦。”
花芷失笑,把手放了下来,吴永没戏,如果芍药发现了吴永的心思怕是都会将他好一通收拾。
芍药突的瞪大眼,撑起上半身惊声问,“花花,你不会是想把我嫁出去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你和晏哥!”
“你能怎么打扰?还能在我关着门的时候破门而入不成。”花芷把人拉下来躺好,点着她的鼻子道:“我只是希望如果哪一天真有人让你动心了不要强行违背心意,别让自己留下遗憾,想做什么就做,除却生死无大事,你身后还有我和你晏哥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芍药抱着花花的手臂,头靠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轻轻恩了一声。
吴永依旧每天都来,便是每每被花芷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也咬牙承受了下来,花芷看他这样便也不制止,她并不介意有人对草草好,以草草那迟钝性子他一天不说破她就一天不知道,反正受煎熬的又不会是草草。
花屹正人老成精,岂会看不出来吴永那点心思,这日在那两人又在对战时便踱着步子走到孙女身边,“就这么听之任之?”
“他占不到便宜。”不论是从感情上还是武力上都占不到,芍药即便身手比吴永要差一线,可她压箱底的本事可不止那一点。
花芷转过头来,“祖父听着外头的传言了?”
“哪能不知。”花屹正看着孙女脚边认真看书的孩子,“你不在意我们便也只能不在意了。”
“你们得适应,以后回了京城之后才不会被我的名声吓着。”花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打起了预防针。
“怎样不都是我花家的姑娘。”
是啊,怎样都是花家的姑娘,就算得一身恶名那也是为了花家,花芷笑,只是不知道真到了那时候花家的人是不是还能记得这一点,不过就算不记得也无所谓,她所求也不过是一个问心无愧罢了。
“芍药和世子是何关系?”
晏惜的身份已经被猜着了,花芷也不再瞒着,“当年凌王府的事祖父知道吧。”
“闹得那么大,京中谁不知道。”
“芍药就是那个被世子抱出府的满身鲜血的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