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管着我才懒得再管。”
顾晏惜轻抚她的脸颊,这个人啊,好得总让他想得寸进尺。
***
如果说花芷是这一行的主心骨,顾晏惜就是他们的定海神针,他的到来让僵持的局势立刻呈一边倒之势。
大庆朝的官员敬畏七宿司,对女人的轻视却是发自骨子里的,襄阳县令陈鸿亦对芍药表面尊敬,暗地里因着她夺了自己的话语权也没少使绊子,芍药气得牙痒痒却也无法,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发落了,就留个徐阳均跑腿。
这些问题对顾晏惜来说却都不是问题,他直接接管了衙门,把自己带来的人放到各个位置,一道道命令由上而下,没有丝毫折扣,不过半日时间就将沿河一带低洼处的百姓都迁往高处,又启用了襄阳所有防汛措施,冷硬的作风让本来怨声载道的百姓也都一一收了声,让如何便如何,再听话不过。
在次日雨势缓下来后他强硬要求所有力役继续疏通河道,但他同时也开了粮仓让人给力役做干饭吃,并且每人还能分到一块肉,虽然不大,但这样的待遇数遍几朝也绝对算得上是史无前例,怨言都成了力气,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还是慢了,贴告示,凡是愿意参与疏通河道的都管饱并有一块肉,至于买肉的钱……”顾晏惜冷笑,“陈县令倒是富有得很,本官就先征用了。”
百姓多贫穷,就是在家里也是吃稀的时候多,少有吃干饭的时候,吃肉更不用说,那是年节时方有的待遇,如今有这样的好事得知了消息的人无不心动。
再加上如今还未到农忙时候,来应召的人远比预料的多,便是要在雨中干活,可夏天里的雨他们却也无惧。
几乎整个襄阳县的人都调动了起来,一派热火朝天之势。
雨停停下下,河水却一直都没有退的迹象,顾晏惜派出去查探上下游情形的人都回来了,得知上游的情形没有比襄阳好却也一直没有发出水报后他并没有如芍药那般胡来,而是把此事上呈荆州代总管宋齐,让他来处理。
同样呈过去的还有襄阳县令的罪状,并推荐徐阳均任县令一职。
安排下这些事顾晏惜就没打算继续耗在这襄阳,“荆州汛期最长时会延续到九月,我们该做的都做了,无需再留在这里,我打算去趟凌州,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情形。”
顿了顿,顾晏惜又道:“吴兴把黑火药配出来了,威力……很大。”
花芷心直往下沉,面上却始终平静,“用来开山挖河正好。”
“……恩,陪我去一趟?”
“我便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不擅此道,工部当有专攻这方面的人才是。”
顾晏惜摇头,“只是过去看看凌州情形,提前把那里的人迁走安置,皓月的话不能尽信,却也不能不信,她既是拿那事来证明她的本事当然也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既知襄阳有可能决堤,怎么都得提前做些准备。”
花芷听明白了,河一时间挖不出来,可若能好好用凌州先解了襄阳之危却并非不能。
想到那皓月,花芷便不由得多想了些,“那皓月告诉你这些,是不是就是希望你能想办法解了襄阳之危?”
“她没那么品性高洁,大概是以为就算告诉了我这个问题也解决不了,她只说八月,却没有说具体哪一日,襄阳如此之大,她也没有说决堤的位置在哪,我还能将十数万百姓都迫离家乡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