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杨随安最先看到她,没了掣肘的少年眉间郁色尽去,笑起来时有了些少年人该有的爽朗。
花柏林和六皇子齐齐转过身来,一人唤长姐,一人唤姐姐。
对他们笑笑,花芷看向随安,“休沐了?”
“是,先生有事,今日便早早放学让我们归家。”
“正好,郑先生向我请了一日假,明儿你去族学替一天,把论语那一堂留给柏林即可。”
杨随安笑眯眯的应下,他喜欢极了这种相处,并不因他不姓花而客套,也不会把他当成客人来看待,而是该如何便如何,让他觉得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和花家其他表兄弟也没什么不同。
在这花家,他安心得通常都觉得两日休沐实在过得太快。
一边等不住了的柏林着急的插话,“长姐,我们来对战一局。”
“你确定?”花芷扫过在场诸人,不知何时晏惜也来了,就站在一边看着这个沙盘,微微凝眉不知在想什么。
柏林也不想丢脸,可是很久没玩实在手痒心也痒,再说了,做长姐的手下败将久了,他羞耻心都跟着跑没了。
反正是长姐,又不是旁人。
花柏林点头的动作都带着一股狠劲,“输了我再赢回来!”
输了后去啃一段时间兵法书,想到破解之法打败花芷赢回来,然后花芷再用其他阵式打败他,他再去看书破局赢回来,在这件事上姐弟俩一直是这个状态,且两人乐此不疲。
天气正好,微风吹着,西沉的阳光落在身上很是舒服,花芷也就不挪地儿了,上前在沙盘上模拟出山川河流峡谷平原等等地貌,然后朝着弟弟抬了抬下巴,“选!”
花柏林没有去权衡哪方更有利,径直走向离他近的左边,浑身战意缭绕。
两人从来不需要裁判,花芷走到他对面,见刘香将代表双方的红蓝插牌各自放到两人手边便道:“来战!”
六皇子手握紧又松开,他看向晏惜哥哥,同样从他眼中看到了郑重,显然是想到了他所想到的事,若是,若是能将这个运用到军队中去,他无法想象能为大庆朝带来多大好处!
他不错眼的看着两人以一种有序的规律前进后退左移右突,看着柏林步步紧逼,在对方的抵抗下压过中线进入敌军阵营,就在他们都以为柏林要赢时,却发现花姐姐的一支军队不知何时已经深入敌军腹地,柏林回防不及,他人尚在半途城池却已经易了主,并被两路夹击,毫无生路。
这一局输得太快,花柏林都被打愣了。
“警惕心降低了,当两国开战,敌军主将绝不会是毫无本事之人,再昏庸的君主也不会将自己的国家双手奉上,你没觉得你前进得太顺利了吗?为何这时候没有想过可能是敌军在调虎离山?更甚者是要引你孤军深入,关门打狗?”
花柏林羞愧的头都快垂到裤裆去了,他太想赢了。
“再来。”
这一次花柏林稳打稳扎,整个人都不如前一局那般迫不及待,显而易见的沉了下来,可他也不过是坚持得比上一局久了一些。
“三天后等你来破局。”
“是,长姐。”花柏林眼睛都没离开沙盘,他在想长姐走的那一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那里。
“阿捡。”
六皇子匆忙抬头,花芷只当看不到他眼里的震惊,“可感兴趣?”
六皇子没有犹豫的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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