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膳就摆在皇上的皓心殿,皇帝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晏惜,你今日可要随我上朝?”
顾晏惜自是要去的,他向来福点头示意,来福吞了口口水,把数份奏折送到皇上面前。
皇帝垂着视线好一会才拿起来打开看,始终平静的脸色在看到最后一份上所陈述的内容时,嘴唇开始抖动,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这是他的长子,他曾经倾注了无数心力想要培养的继承人。
即便他能力不足,他也期望他在老三的刺激下能发奋图强,可结果却这般惨烈。
他错了,在一开始发现长子不足以为继承人时就该果断放弃他,从另外几个儿子里定下一个,老二也好老三也好,磋磨一下也未必就不能用。
可那是他的长子啊!他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他才生下来时自己有多雀跃,握着他小小的手写下第一个字时有多满足,这样的感觉,是后面无论再做了多少回父亲都不会再有的。
皇帝闭了闭眼,声音沙哑,“随朕上朝。”
“是。”
两人起身,皇帝看了抬头的芍药一眼,温声道:“你继续吃,吃完了好好歇息。”
芍药其实想出宫一趟,想想如今多事之秋她也就按下了心思,乖巧点头。
今日注定无法平静。
当来福尖声把那几份判决书一一宣读后,朝堂寂静无声,三十二个人被判斩立决,容妃被废,大皇子剥夺一切被圈禁,而这全出自七宿司之手!
七宿司的权力竟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也才恍然记起,七宿司历来便有如此权威,只是这一任七宿司首领多年来并不曾做出大事让他们忘了罢了。
这种情况下没人会蠢到为亲朋故旧求情,历朝历代有两罪绝不可碰,一为谋逆罪,一为弑君罪,谁要是和这两罪沾上了边,绝无转圜的余地,他们只庆幸自己不曾被牵连上。
皇帝嘴角轻掀,戾气尽现,“喻家上下二百四十七口,斩,将他们的尸体给朕抛到乱葬岗喂狗!”
群臣跪伏于地,不敢稍有动弹,手心俱是汗意。
“符刚。”
“末将在。”
“即刻前往大皇子府,缉拿一应官员幕僚,全部交由七宿司刑堂。”皇帝冷笑,“朕要知道,他到底有多想朕给他腾地方。”
符刚和顾晏惜齐齐领命。
皇帝手有些抖,心情也越来越焦躁,经过昨日他已经知道这是金丹的后遗症,当即起身,广袖一甩,“退朝。”
相比起京中的血雨腥风,庄子上的氛围堪称愉快。
花芷从温度明显要高于外边的屋子里出来,心情非常不错,情况比她预料的要好,第一次就没有出什么岔子,孢种出得不错,营养床配得也是那么回事。
几个面色深黑且有着深深纹路的老人跟在身后,虽然有些缩手缩脚神情间却也看得出来是欢快的,他们虽然是按照大姑娘的吩咐做事,一开始也得了不管成不成都不会怪罪到他们身上的承诺,可当事情真的成了时他们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对得起大姑娘的托付,也对得起大姑娘开给他们的可观工钱。
花芷在正屋落座,得了吩咐的几位老农也都纷纷挨着凳子边缘坐了,丫鬟上来奉茶时忙又站起来恭敬接了,只是沾沾唇便又放下,继续挨着边坐下。
这是扎根在心里几十年的等级观念,不是花芷一言半语能改变的,她索性也当瞧不见这些,说起正事,“洒水的时候需得注意,不能过量,还有屋里的热度也得控制好,这天气还是冷,炉子还得烧着控制在我定下的那个热度,诸位之前就做得很好,以后还该一如既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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