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跪于她身侧的花柏林忙上前扶起她。
花芷不着痕迹的推开他自己站稳了,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带弟弟们去用饭,都要多吃些。”
花柏林嘴巴张了张,最后把所有的话和心疼都咽了下去,带着弟弟们离开,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多做事,让长姐清闲些。
般若大师看着,在花芷看过来时朝着她招手。
花芷走上前几步,合十一礼,“大师。”
“老衲听花老施主提起过你,今日见着果然如他所说那般。”般若大师说着,把手上的一串串珠褪下来递给她,“佑你康健。”
“多谢大师。”花芷双手接过,深深一福身,这个时候,任何一丁点的善意都能让她铭刻在心。
“花家福德深厚,定有否极泰来之日。”
“是,小女也这般想。”等不来她就自己挣来!
般若大师点点头,重新阖上眼,花芷再次一礼,将串珠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借大师吉言,她希望自己能身体康健,不要有病痛,她病不起。
灵堂外,徐管家候在那里。
“花静怎么样了?”
“在那棚子里待着,有人经过就哭一声。”
花芷神情渐冷,“让人再给她送床被子去,和之前那床一样,看起来厚就行,还有炭,都给我大张旗鼓的送。”
“是。”
花芷看着老人低头时露出的白发,想起他和祖父是一个年纪的人心下就有些不落忍,软了声调道:“有什么事让徐杰去做,走路慢着些,雪天路滑,别摔着。”
徐东进眼眶微红,既是感动,也是感念,“小的伺候老太爷一辈子,这时候就想多做点事,不然这心里实在是……”
花芷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不再说话。
祖母过世,花芷需得守重孝,百日内不能沾荤。
拂冬想着法儿的把饭菜做得可口些,花芷虽然食不知味却也逼着自己多吃了些,趁着大家都在歇息的时间她睡了半个时辰。
可她没想到会越睡越乏。
迎春看着小姐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实在心疼,不由得劝道:“外边的事都安排好了,您再睡一会。”
花芷摇摇头,汲上鞋子下了床,再躺下去她今晚就别想起来了。
“有没有人找我?”
“四夫人来过一趟,看您睡了不许婢子们扰您。”
“没说什么事?”
“是。”迎春扶着她坐下,上手脱她的裤子,“婢子给您上药。”
其实用饭之前就已经上过一次药了,可那血肉模糊的样子着实把几个丫鬟吓坏了,要不是花芷提醒那药没地儿买,只怕是整瓶都直接倒伤口上去了。
重新上好药,依旧披上白色大氅,花芷去了前院。
整个花宅灯火通明,所经之处忙而不乱,一切看起来井井有条。
四夫人正指挥下人把过道上的雪铲净,见到她忙迎了过来,看她一张小脸被一身白衣衬得更加面无血色便皱了眉,用嘶哑的声音道:“暂时我还应付得来,你回去好好歇着,等下半夜要移灵了你就是想歇都没机会了。”
花芷其实很喜欢花家现在的状态,谁都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论大的小的都尽己所能的为了祖母的后事忙活,凝聚力空前。
如果花家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她有把握让花家过得很好,走得很远。
“已经睡过一会,好些了,四婶你带着柏君回去歇上半个晚上,移灵的时候再过来。”
吴氏摇头,“没有三个嫂子都在守灵我这个最小的反倒去歇着的道理,说出去不好听,你这个当家做主的在这种事上需得一碗水端平,是是非非就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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