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柏礼小白杨似的站在那,眼里闪着光,“长姐。”
“看起来大好了。”花芷进屋,对着一屋子的长辈纷纷行礼。
花屹正声音里带着喜意,“不止他们几个大好,就是我的咳嗽都减轻了许多,你带来的大夫医术不错。”
装作没看到四叔对着她招手的动作,花芷站到祖父身边,“她会在这里留一段日子,正好可以好好给您调理调理,得断了病根才行。”
“不一起回去?她在这里可有去处?”
“这些您无需管,随她去就是,她身后之人很有身份,她身手也好,应是无人能欺负得了的。”
花屹正是聪明人,当下就明白过来,不再追问。
花平宇终于有机会开口了,矜持的轻咳一声,淡淡的吩咐,“柏礼,给你长姐搬张椅子来,坐着说话。”
如果只是本家的长辈在花芷是敢坐的,毕竟是家人,没人会挑她毛病,可今日是所有花家人齐聚一堂,旁枝的长辈也都在场,她哪能和他们平起平坐,正要提醒柏礼搬张小杌子来,就看到庶弟已经拿着一张小杌子放到父亲脚边。
花芷对他笑了笑,花柏礼眼睛更亮了。
例行回答了一遍今天又想到的或者已经问过不止一遍的问题,待大家一时想不到问题时已经是中午了,花芷这时才说出自己的决定,“我打算明日返程。”
屋里一静,花平宇下意识就问,“怎么这么快?来了也没几天。”
“在家的时候担心你们,出来了又担心家里。”花芷自嘲的勾起嘴角,“祖母到底年纪大了,我得回去帮着些。”
“是该回去了,越往后天越冷,吃的苦头就越大。”花屹正吩咐道:“陈山,你去看看饭菜做得怎么样了,加快点速度。”
“是。”
“问了几天你们也该问完了,吃了饭就散了吧,想要芷儿带什么东西回去的都去准备准备,太重的不行。”
众人齐齐应了。
吃了顿不算热闹的饭,花芷跟着祖父回了屋。
花屹正指了指棋盘,“来陪祖父下一盘。”
花芷是真正的两面人,所以她既能写一手狂草也能写一手娟秀小楷,棋风亦是可以稳打稳扎的守,亦可以步步紧逼的攻。
以前和祖父下棋她大都是以守为攻,可今日她却转了棋风,上手就是雷霆攻势。
大开大阖的格局,就连陷阱都摆在明面上,避开了这一个却正好落入另一个,等从这个陷阱里跳出来便发现周围已经被层层围堵。
慢了一步进来的花平阳越看越心惊,这样的芷儿就像开了刃的利剑,锋利无比。
父亲尚能见招拆招和她旗鼓相当,换成他恐怕已经败下阵来了。
花屹正也前所未有的认真,每走一步已经想到后面的五步或者十步,他浸淫此道数十年,有这个本事不足为奇,可慢慢的他发现芷儿同样做到了,每每在他下完一步她就已经跟了上来,他的速度有多快她跟得就有多快,当他慢下来的时候她依旧紧紧咬着。
“平了。”看着棋盘上满满的黑白子,花平阳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芷儿竟然和父亲战了个平手。
花芷额上隐隐见汗,她确实已经尽了全力。
“祖父让着我。”
“没有让你,这就是我平时的水平。”花屹正的视线没有从棋盘上移开,确切的说他的眼神是落在那条黑色的长龙上,他阻住的那一步非常勉强,隐隐竟有种压不住的感觉,如果他慢一步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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