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母似是一直游离事外,听到这话,抬起眼睫看向郁娘。她嘴角浮起一缕冷笑,心道,郁娘脑子倒是清晰,先出言和郁奉仪这个身份划清关系,便是知道郁奉仪的身份不好洗白。
可惜,这一次她早就准备齐全,定要将郁娘所有的脸皮全部扒下来!
让众人,看一看郁娘芯子里到底是什么颜色。
想到这,宣母和崔国公夫人对视一眼,那崔国公夫人得了鼓舞,拄着拐杖站起身,浑浊的双目直勾勾看着郁娘,怒意汹涌:“那兴许是因为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消失三年?”说罢,崔国公夫人又向身后的仆人们道,“空口无凭,你们把殿外候着的人带上来!”
众人一看这架势,明白今日原来不是个意外,而是早有准备。
本还以为宣家要生事的,没想到先坐不住的会是崔国公一家。
高座之上,南筠之和祈元瑶面面相觑,二人神情都不怎么好。
不多时,下人带上来两个打扮成医馆学徒模样的女子,正是海月和四惢。
二人大抵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进了殿,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南筠之蹙眉道:“她们二位又是……”
“陛下,她们二位是兰西医馆的女学徒,跟在郁奉仪身后行医三年。”说到这,崔国公夫人阴阳怪气问向郁娘,“不知道郁奉仪见到她们,可还有熟悉感?”
郁娘看着海月和四惢,不紧不慢回复:“夫人,我不是您口中的郁奉仪,不过她们二人,确实是我医馆中的女学徒。”
“你承认就好,据她们二人所说,郁奉仪逃离太子身边,目的便是为了和旧情人躲到兰西,双宿双飞!后来也是因着旧情人被太子抓住,为了救他,才重回都城。”
崔国公夫人上了年纪,说完这番话,便累得气喘吁吁,两个丫鬟赶紧上前为她顺气。
郁娘神色自若,问向海月和四惢:“哦?不知道你们口里说的,我的旧情人是谁?”
海月:“好像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
“做什么生意?”
海月:“玉石。”
四惢:“丝绸。”
二人一同开口,却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旋即,二人对视一眼,又忙改向对方的答案。
海月:“对对对,是丝绸。”
四惢:“哦,我记错了,是玉石,……”
殿中众人见状面面相觑。崔国公夫人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宣母,宣母则轻蹙眉头,心道,前些时日抓到这二人时,二人供词说得十分利索,也无任何出入,怎么今天在大殿上就说岔了?
难道是紧张的缘故?
郁娘继续问着话:“罢了,记不住这个也无所谓,方才他们说我和旧情人厮混三年,那么我的那位旧情人你们总该见过吧,他长什么样?”
二人又同时开口,却说出了不同的相貌。
海月:“他个子不高,眉清目秀。”
四惢:“个子极高,长得魁梧有力。”
这番话落下后,殿中众人哑然失语,意识到这二人原来是在胡言乱语。
高座之上,南筠之脸色阴沉,蓦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放肆!你们现在是把皇宫当成草市了吗?一派胡言乱语!”
崔国公夫人被这声音吓得一趔趄,身形不稳,跌坐回椅子上,差点儿一口气喘不过来。
宣母不是说这两个女学徒可以指认郁娘的吗?怎么现在二人连话都说不准?
南廷玉这时也顺势开口:“你们二人连诬告之词都说不准,竟然也敢来圣上面前告御状?!”
海月听到这话,似是害怕的不行,忙对着高座上的南筠之磕头,哭喊着道:“陛下恕罪,民女……民女什么都说!民女姐妹二人是被人强掳来都城的,对方非逼着我们去陷害杨娘子,我们不愿意,他们便要对我们用刑……可我们二人一见到圣上真颜,便心生畏惧,语无伦次,说不了一句假话……”
“是啊陛下,民女和姐姐都是被逼人的,我们压根不想诬陷杨娘子!杨娘子她是个好心人,当初战事动荡,她收留我们,给我们一口吃的,还给我们工钱,我们心里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愿意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陷杨娘子身上?”
“对,什么郁奉仪、旧情人、厮混三年,全都是假的,这是别人逼迫我们姐妹二人说的构陷之词!杨娘子她分明就是个地道的兰西人,在兰西生活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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