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飞澜世子求见。”
南廷玉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赵飞澜来的速度还真快。
前些时日赵飞澜率领神弓队离开蓟州城,当时离开之际还被他利用,糊弄了林飞鹰一把。
现在又杀了个回马枪。
如今赵飞澜未避嫌,直接来见他,想来是也查到密库的位置,知晓密库里的情况了。
南廷玉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从椸枷上拿起绣着祥云纹的黑色外袍换上。
“孤的发冠歪了吗?”
郁娘愣愣抬头,迎上南廷玉的视线,意识到他在问自己,慌忙摇摇头。
“不歪。”
南廷玉迈步而出,郁娘跟在他左右。
“不用跟着我,回去歇息。”
免得让外人看到她这副模样,还以为他苛待下人。
郁娘方想说自己没事,可以伺候他,他却已经大步离去,黑色身影转眼便消失在回廊尽头,唯有他身上携着的风,徐徐而来。
郁娘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转身进屋。
四方亭。
荷花开得正盛,碧绿叶子浮在池面上随风轻轻摇动。赵飞澜和两个副将已经在这里等候,大抵是无聊,赵飞澜拿着鱼食,逗着池塘里的金鱼。
听到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赵飞澜将鱼食悉数撒掉,方才转身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南廷玉扶起他的手,看着面前玉冠束发,身穿戎装的俊美少年,笑道:“三年不见,飞澜同孤生疏许多。”
赵飞澜粲然一笑:“为臣为弟,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南廷玉并未和赵飞澜过多寒暄,坐到石凳上开门见山问道:“神弓队此次行动是与图门族有关吗?”
“嗯,先前有人发来密报,说是在须薄山和赵家村附近发现有图门族活动的踪迹,怀疑这儿是图门奸细的落脚地,我便带队前来查看情况。”
说到这,赵飞澜看向南廷玉的眼神复杂莫辨。
他在抵达须薄山附近时,忽然想通发密报诱他来之人是谁,意识到被人当做“东风”去借,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率队查下去。
已经掉了泥坑,不能再无功而返。
所幸的是密报上的内容不假,他还真的查到和图门族有关的讯息。这下便能有证据述职,免得引起皇帝和姚派的猜忌。
这些年,朝堂情形波诡云谲,动荡不定,以南廷玉为首的太子党和以姚行舟姚将军为首的姚派,相互倾轧斗争,皇帝态度不明朗,甚至隐隐有帮姚派之意。
兰西王府为避纷争,一直驻守澜州,不在太子党和姚派之间站位。
南廷玉捏了捏虎口:“查到线索了?”
“嗯,便是殿下也查到的地方——北义军的武器密库。”
南廷玉:“那你应该也知晓密库里有证据,指认孤的舅舅祈风与图门族勾结,为反贼提供武器。”
“是。”顿了顿,赵飞澜放低声音道,“殿下,此事兹大,我只能在述职折上如实记录。”
他来到这里见南廷玉便是不想得罪南廷玉,但又不得不这般做,因为隐瞒下去,不仅会承担风险,也会引起姚派猜忌,只有如实陈述,才能证明兰西王府不偏不倚,谁也不帮,将兰西王府从太子党和姚派之间的争斗中摘出来。
南廷玉笑着道,“这是自然,祈风虽为孤的舅舅,但法不容情,孤今日已将密库中的情形悉数写入奏折,送往京城,等父王定夺。”
赵飞澜听他这般道,眼神微动,心中思索着事情,却觉得弯弯绕绕,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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