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想靠近南廷玉,但便被沈平沙拦住,停在了恰当的距离。
沈平沙接过其中一份舆图,祈风唤细探过来,细探粗粗看过舆图,确定没有问题。
祈风到南廷玉耳边,小声道:“殿下,我们这边的细探粗略确认过舆图是真的。”
南廷玉抬手,雪见红这才得以近身。他跪在南廷玉跟前,又将剩下三份舆图放到案几上,缓缓打开主营寨的舆图。
“殿下,这份主营寨的舆图,外人即使得到也难以看懂,因为此地地形古怪,天气常常变幻,不易攻下,若是有我为你们讲解,攻克不在话下。”
南廷玉却不看舆图,盯着雪见红,抬手笑着摁上雪见红的肩膀:“二当家如此诚意,不知是想封官加爵还是想……”
“我想杀了你!”雪见红刚抬起袖子,手中弓弩还未来得及抽出,南廷玉的手却已经精准向下捏上他的脊椎第三节,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雪见红的身子如薄纸般颓然倒地。
事发迅速,高座之下众人先是呆愣,尔后迅速围上来。
“保护殿下!”
雪见红已经无法动弹,毁容的半张侧脸躺在地上,喉咙嘶哑不住咒骂南廷玉,各种污秽之词溢出口中。
听得不少将士发怒,抽出剑想要将他砍成几截。
“殿下,杀了他!”
南廷玉目光睨着雪见红,忽而站起身,一只脚狠狠踩中他的后颈,雪见红胸腔震颤发出剧痛之声。
“杀了他,那也未免太便宜他了。将他押入大牢,酷刑慢慢伺候。”
“狗太子,你不得好死,我化作恶鬼也要……”
雪见红口中咒骂还未说完,嘴巴便被剑柄堵住,两个侍卫将他连拖带拽,带了下去。
南廷玉擦了擦手,重新坐回高座上,其余人等也纷纷落座。
变故陡生,眨眼间已风微浪稳。
众人心中却依然悚然不安,暗想,若是方才殿下未能识破奸人之计,有何闪失,只怕他们在场众人都要为之陪葬。
祈风脸色尤为难看,坐在他身旁的祈明月,也早已怛然失色。在她眼中,前一刻太子殿下朗朗清风,如玉如璞,下一刻却恍若罗刹附身,恣凶稔恶,杀气凌虐。
只是,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眼中如蒙混沌之纱,爱意掩盖住恐惧,片刻,又觉得眼中这人是英明神武,杀伐果断。
世间再难寻到第二位。
祈风抱剑上前,匍匐认罪:“殿下恕罪,是臣失察疏忽,还请殿下责罚。”
南廷玉抬手示意他起身:“舅舅请起,此事与你无关,是敌人奸邪狡诈罢了。”
祈风闻声,心里愧疚难当:“殿下……”他并非是南廷玉的亲舅舅,年少时只是祈家的马夫,幸得祈家大小姐赏识,也就是南廷玉的生母祈飞雪,认作义弟,后来祈家遭至陷害,逐渐没落,他卧薪尝胆,于军营内屡立战功,组建祈家军,手握重兵,他才敢同南廷玉相认。
尔后十年,他成为南廷玉在军中的后盾,为南廷玉坐稳东宫之位献一臂之力。
但未料到今日他一时失察,置南廷玉于危险境地,心中实在羞愧难受,觉得无颜面对已故义姐。
南廷玉又宽慰他几句,他才叹气落座,闷声喝了盏酒。
沈平沙看着手里的舆图,颇有种烫手山芋的感觉:“殿下,那这舆图还要吗?”
“要,他们送给我们的,怎能不要?”
“会不会有假?”
“不会。”南廷玉端起酒樽,酒水澄澈,映出他唇边的笑,“先前细探已查实,舆图为真,便不会有错。对方应是料到,刺杀之后,我们会疑心这份舆图的真假,索性便拿真的来迷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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