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这柄剑,仿佛握住了漫天星海。
伤势严重,血液逆流,导致剩余的那只眼睛看不见了。唯有动用神识,才可锁定前方的情况,好似一张模糊的画卷,朦胧如烟。
恍若间,这看不见的肉眼,却瞧见了昔日相伴的一位位老兄弟。
耳畔,疑似传来了他们的呼唤声。
“老大,你走得好慢啊!”
“此战过后,我想回故土隐居,酿出世上最美的酒,邀请兄弟们前来品尝。”
“哥,你拿我千辛万苦炼制出来的道兵来炖肉,过分了啊!”
“老大,我发现了一处古墓,咱们哥几个重操旧业啊!老规矩,谁先看到是谁的,不准耍赖,不然我以后肯定背着骂你,诅咒你。”
“东圣神朝居然敢说老大的坏话,骂的可难听了,我去把神朝的老祖宗和始作俑者灭了,给他们一个教训,保证不伤到无辜人。小六,你酿的酒记得给我留点儿,等我回来喝。”
“......”
莫名其妙,陈灼华感知不到来自肉身的疼痛了。
泛着血丝的那只眼睛,眼角处流露出的一滴泪珠,与血液相融,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
这么多年以来,陈灼华从不去刻意回顾过往,不是忘了,而是不敢。
他辜负了故友们的期望,当年没能走到终点。
偶尔记起,心如绞痛。
不同的时间,同样的地方,怎能不牵动着陈灼华的思绪,横贯了岁月长河,似是与三十万年前的那一幅血染的画面相连接。
时空错乱了一般,让陈灼华的斗志昂扬高涨,冲破天际。
手中宝剑,剑气喷涌,紫光大限,好似得到了蜕变。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故友。这条路必须要打通,彼岸一定要登临!
万古悠悠,诞生了数不尽的人杰。无论是谁,都逃不过时间的抚摸,沦为一抔黄土。
对于故友们的陨落,陈灼华虽然心痛,但不后悔带领他们踏上神桥。
世间苍生,皆有一死。
让他们的名字永远刻留在神桥,于历史长河中绽放出了一点浪花,在世间的顶峰展露风采,成了一个时代的绝唱,这是他们的荣耀。
不足的是,没能带着故友们的意志,打破禁锢,开创盛世。
这一世,有机会吗?
陈灼华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只想倾尽全力而前行,不留遗憾。
今朝,打退帝尸,开出一条通往彼岸的路,便是很关键的一件事。
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我欲持三尺青锋,与君一战。”
陈灼华面向死尸,声如钟鸣,沙哑洪亮。
也许有着曾经的老兄弟们的意志加持,也许是自身的心境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陈灼华虽全身染血,伤痕累累,但威势更甚之前。
一剑荡出,剑光笼罩九万里,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光幕,从上往下而罩去。
“哗——”
光幕垂下,荡平了神桥之上的一切不稳定的法则碎片,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青铜鼎漏了一个缺口,还在震颤。
不过,随着死尸的挥手一扬,青铜鼎很快安稳,化为一座可怕的山岳,从天而降。
“唰”
陈灼华前进的脚步没被影响,抬手就朝着上空挥出了一剑。
剑幕遮天,震荡万里。
砸下来的青铜鼎被极为强势的剑威抵御住了,僵持了数息,被迫后退。
鼎身有损,帝纹紊乱。
再加上陈灼华燃烧本源道纹的极致之力,已不再受困于青铜鼎,大步向前,横推一切。
很快,来到了死尸的面前。
毫不犹豫地挥斩宝剑,千百万道剑意随之而出,撕裂天地,贯穿神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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