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陈灼华停下了动作,轻声道:“我不会盘发,你自己来。”
“嗯。”
陈灼华说话的时候,嘴里吐出的热气刚好扑打在了红衣姑娘的耳畔,令其耳根泛红,下意识地抿嘴,双眸低垂,温婉羞涩。
可惜,陈灼华坐在其身后,看不到这般娇羞如画的美景。
很快,红衣姑娘将青丝挽好,插上了一根玉簪,将发髻固定。
“认真...为我画一幅吧!”
红衣姑娘整理了一下衣着,端坐于椅子上,口吐香兰。
曾经,这样的温馨场景,她连做梦都没敢想。
今日,居然能成为一个事实。
芳心颤动,像石子砸至幽静的湖面,溅起了无数点细小的水花。
“好,我一定尽力。”
陈灼华退到了三丈以外,面朝着红衣姑娘。
取出纸墨笔砚,放于桌上。
将画纸铺平,用重物压着,没有一丝褶皱。
打开砚盖,研磨出墨汁。
拿起笔,沾了一下墨水。
抬眸,与她相视。
一眼数十万年,如初见之时。
一瞬间的恍惚,归回现实。
内心突然平静了下来,面无表情,认真相待。
提笔落下,勾画出了她的身形轮廓。
再去勾勒她周围的风景,慢慢点缀红裙,一丝细节也没有放过,就连裙摆绣着的一朵花瓣,都画的栩栩如生。
谨慎,专心。
全身心投入了进去,仿佛在做一件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将外物画了,最后才开始描绘她的眉眼五官。
每次沾墨落笔,陈灼华都需十分小心,害怕手指一抖而出了差错,玷污了她的美丽。
每一根线条,皆一比一复刻。
凝视着面前努力为自己作画的陈灼华,红衣姑娘的心里无比欢喜,眼神深情,光明正大的注视,不再像以前那样藏着。
她嘴角的笑容,如流光溢彩的幕布,由心而生,幸福满足。
因她一笑,周围的一切皆无了颜色。
正在作画的陈灼华,需要时刻看向她,自然也发现了她嘴角扬起的弧度,那般美妙,那般光彩动人,深深刻印于脑海中,挥之不去。
刚准备落笔的右手,于空中悬停一顿。
暗暗深吸一口气,继续专注作画。
很久很久,陈灼华停下了笔,已然完成了大半。
画中之人,与红衣姑娘一般无二。
本是自九天而来的仙子,因嘴角的柔美笑容,像是沾染了红尘气息,少了那份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多了一些娇美动人的妩媚。
“噗...”
突然,陈灼华划破了左手掌心。
将伤口对准了一个空杯子,让鲜血流到了杯中。
当看到陈灼华的自残行为,红衣姑娘的笑容凝固住了,眉眼间瞬起起了一丝担忧,很想制止。
事情并不严重,红衣姑娘沉下心来,保持着端坐的模样。
紧接着,陈灼华取出一根新的画笔,沾着血液,涂抹于画中的长裙之上。
血液的红色,蕴含着特殊的法则,盖过了墨汁的颜色,让长裙变得鲜红。
事了,将画笔放在了一旁。
画里的人,宛如活了过来,高贵艳丽,姿容绝代。
“画好了,你看看。”
陈灼华抬眼一笑,说道。
闻言,红衣姑娘站了起来,缓步走至桌边。
第一眼不是观看这幅画,而是陈灼华的左手。
“下次不许这样了。”
红衣姑娘抬手一点,一道柔和的力量钻到了陈灼华的伤口位置,让这个皮外伤肉眼可见的复原了,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好,听你的。”
陈灼华轻轻点头。
随后,红衣姑娘眉眼低垂,视线落到了桌上。
仅是一眼,便觉这幅画很美。
美到让红衣姑娘不敢相信的地步。
她看到的并非自己的容颜烙印于画中,而是陈灼华的那份心意。
以墨为线条,以血为颜料。
为你染了长裙,从前也好,未来也罢,皆与你同在。
“很好看。”红衣姑娘的眼眶隐约湿润,一直欣赏着画,不敢与陈灼华相视,害怕失了礼数,控制不住的想要拥抱。暂且压制住那份情绪,低音道:“谢谢。”
“画中人,不及本尊的万分之一。”
也许是听到了红衣姑娘言语中夹杂着的一丝哽咽,也许是回想起了脑海中的那一抹嫣然之笑。
陈灼华破天荒的说了一句情话,藏在衣袖内的双手不由得一紧,呼吸一窒,全身僵硬,掏空了全部的力量。
闻声,娇躯一震,恍若幻听。
红衣姑娘缓缓抬头,眼里流露出的柔情,再也掩饰不住了。
陈灼华与她四目相对,眼神并未躲闪。
两人没有太多的动作,就这么看着对方。
时间,似定格于这一刻了。
刹那,永恒。
......
外界,北荒的青宗近期要召开大会,商讨收徒之事。
青宗已有很多年没扩充人数了,繁华的时代已经到来,必须要挑选出一批新鲜血液,方可让宗门长久发展,防止未来出现断层,后继无人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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