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罗喉的横空杀出,给正派宗门联军的打击是惨重的,只那些接受治疗的受伤弟子,死在魔罗喉手下的,便有二十二人!
在此之前,魔罗喉潜入之际,也是过一路,杀一路,在行进路线上的不夜城弟子,也死了十五个。
而真正在乱战身亡的,不过七人,只是魔罗喉手血腥的一个零头!
自四九重劫以来至可以是近千年以来,正道宗门还从来没有在一日之间,死去四十名以上的弟子!
而这些弟子的大多数,都是宗门着力培养的精英,其实际的损失,实是惨重到了极致。
不夜城主天芷上人,在听到了这一消息后,当场吐血,引旧伤,这伤势十年之内,绝无痊愈的可能。
但这位正道十宗内,唯一的女性宗主,毕竟不是常人。
她拖着病体,亲自参与死难弟子的善后工作,这已等于是向各宗变相地道歉,将这场惨剧的过失,全揽了过来。
当然,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天芷上人,或者是不夜城的过错。
别在那种混乱的情形下,就算是在平日,七妖最诡谲狠辣的魔罗喉,便是想防就防的吗?
“可是话又回来,就算玉散人了不起,能请到妖凤、青鸾、鲲鹏等妖怪,毕竟那是有理智、有想法的,是利益、情感等能够驱动的。
“而这个魔罗喉,分明就是个毫无理智的畜牲,玉散人是怎么办到的?”李珣用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动弹的左手搔着头,一双眼睛满是困惑。
其实,早在连霞山上提水时,他就听过魔罗喉的凶名,但他真正了解这个妖魔的详细情形,还是在幽魂噬影宗的两年。
起来,幽魂噬影宗与这个妖魔,还颇有渊源的。
通玄界最先现这个妖魔的,便是幽魂噬影宗第一任宗主,九幽老祖,而那已经是四万年前的事了。
数万年来,不知有多少幽魂噬影宗的高人修士,意欲追杀魔罗喉,却反被斩杀;与之相比,明心剑宗与鲲鹏老妖结下的仇怨,就远算不上什么了。
正因为双方的仇怨,幽魂噬影宗也是收集魔罗喉资料最完备的宗门。
李珣恐怕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明白,要想收服魔罗喉,是一件多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现在可算是整个不夜城伤势最重的弟子,在对几位仙师讲了魔罗喉的诸般行为后,便被抬回静室,仔细调养。
或许众位仙师被魔罗喉惊得怕了,在李珣身边,竟派出伍灵泉、灵木明心三灵”相护,还有祈碧走动照应,阵势惊人。
几个人在这几日都是混熟了的,李珣性情又颇是讨喜,见他受伤,几个人都是十分细心,甚至还由“三灵”为他轮流调理气脉,当成个宝贝似地护着,倒弄得李珣有些不好意思。
有灵s在的地方,便不会静下来。尤其是刚经过一场大战,众人都是有所斩获,也吃了或大或的亏,这个话题便自然而然地引了出来。
他性情坦荡,对自己的糗事毫不遮掩,起与那个叫“洛无昌”的妖物交谈之事,便坦然承认自己当时完全没看出端倪。
着,便自然引出后来李珣力压全场,再将“洛无昌”一剑断头的壮举。
“珣师弟,你那一手可真绝了!你不知道,你那眼神扫过来的时候,我身边有个虚缈宗的道士,生生挫了半截,那脸都白了…了,珣师弟,你那个什么‘刑天法剑’究竟是什么样啊?拿出来看看成不?”
拿出来,我怎么拿出来?
难道告诉你们,那什么“刑天法剑”,其实就是幽二越俎代庖?
李珣脸上有些不好看,却也不怕有人看出来,脑一转,便有了法。
他苦笑道:“师兄还是去找师叔祖要吧天法剑’是他老人家送给我的一件防身宝贝,虽然锋利,却只能用上一次。用过之后,便凭空化烟而逝……要是这宝贝还能用,我怎么会受这样的伤势!”
“这倒是!”
三灵都是头。
到钟隐,李珣猛然想起,刚刚因变数横生,生死交迫,他竟然把那件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
这事大了!
他心神激荡之下,竟忘了身上数十处断骨伤势,身子一挺,便要坐起来,却被剧痛猛了一下,哎呀一声撞回地上,惊得伍灵泉等人乱成一团。
这疼痛李珣还禁得起,他摆摆手,让身边几只聒噪的鸭子住嘴,这才调顺了呼吸,低叫道:“我要见宗主!”
“珣儿有何事要见我?”
这个回应来的也太快了些,屋之人都被惊了一下!
回头看去,只见清溟除下宗主法衣,仅穿一身素色道袍,缓步走进来,祈碧就跟在他身后。
众人忙行礼相见,只有李珣伤势过重,免了这一回。
祈碧浅笑道:“是宗主要来探望珣师弟,我刚刚倒是忘了通报了!”
清溟脸色如常,倒看不出刚经过一场大战的模样。
他眸光一转,在屋众弟子脸上扫过,哑然一笑道:“怎么,我来看看徒孙,也不成吗?”
面对清溟难得的笑谈,除了李珣之外,众弟子都是尴尬一笑。
李珣在山上时间短,倒还不清楚;但其他人心都极为明白,清溟此举,正显出李珣在他心的地位。
显然,这位天资极佳,又运气极衰的师弟,正是受宠的时候。
他们对这一,倒没什么异议。
清溟又看李珣伤势稳定,脸上越平和,便在他身边盘坐下来,微笑道:“珣儿,你找我有事?”
众弟子都站在一边,竖着耳朵听。
李珣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儿,忽又有些迟疑;然而此时话到嘴边,改口也来不及。
他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道:子刚从水镜宗的颜水月道友那里,听到一个信息,是关于钟隐仙师……”
他终究还是不敢直接出来,到这儿的时候,他顿了顿,语焉不详地将关键字模糊了过去。
“弟子也觉得,那鲲鹏老妖出现得诡异了些。”
什么跟什么?伍灵泉等弟子脸上都出现了这个表情。
但是清溟听懂了,他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旋又被凝重所代替。
“你们去将诸位仙师找来!”他的表情相当严肃,这分明已不是师祖的行径,而是宗主的气派。
伍灵泉等人对视一眼,都正起脸色,出门叫人去了。
清溟微瞑双目,似在考量着什么,李珣也不敢打扰,室内很快沉寂下去,以致于有些压抑。
最后,还是清溟打破了这气氛。
他垂下目光,蔼然道:“你且歇一下,等他们到了,你再!”
没等太长时间,以清虚为,三位长老、九位二代弟子鱼贯而入,将的静室挤得满满。
众三代弟子已经进不来,只好在外面候着。
李珣缓过一口气来,正好打量屋诸人。
刚刚那一场大战,众仙师都是披坚持锐,杀了个不亦乐乎,身上只是伤,显示出宗门强劲的实力。这种实力,再加上那举世无双的钟隐,莫东方第一宗,便是天下第一宗,又有谁敢个
然而,不久之后,这块招牌,恐怕便会陷于风雨飘摇之了。
想着这一,李珣心也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直到清溟示意可以开口了,他才深吸一口气,在十三位仙师的注视下,尽可能平静的,将他与颜水月交谈的全过程,一字不漏地了出来。
“……颜道友就问:”那你快告诉我,钟隐仙师飞升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是十二月初七,还是初?‘“
到这儿时,全室寂然,室内十四个人,连半儿呼吸声也没有,一个个都成了泥雕木塑,便连毛,也没动半根!
李珣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顿了一顿,又字句清晰地下去:“颜道友还,这是她与师父玉岚道人赌斗的问题。是否如此,问一下玉岚仙师,便知真假。”
完了,李珣忽觉得全身都软了下来,可是被周围的气氛压着,呼吸都不顺畅。
沉寂似乎要永无休止地持续下去。
直到清溟幽幽开口:“不必去问了,此事当非虚言!”最后四字,他得轻无可轻,但每一个字落下,便让室内众人的心沉上一沉。
最后一字的尾音还未落下,李珣便听到了十三颗心脏同时崩裂的声音。
清虚面色沉静无波,只是眼神却不自主地看着屋,缓缓道:“自从鲲鹏老妖现身,我便想着这事了。四百年前,师弟将这老妖追得上天入地,最终还是潜伏在万丈深海,才得以逃命。
“照理,有师弟在世一日,他便不会出来送死,是什么人、什么事给了他这种胆气?
“还有这散修盟会,玉散人在夜摩天守了上千年,怎么偏偏这时候静极思动?有了妖凤、青鸾,他就有了资本?我一直觉得这很牵强,今日方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
清虚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这毕竟有些玄怪之处,且不水镜宗的神术,那些妖魔鬼怪又是从哪儿得知,师弟即日飞升的消息的?”
李珣闻言,心便是一动,他想起了坐忘峰上诡异来去的人影,那可是古音哪!
难道……
这个念头变得越来越真切,只不过,李珣更想起了钟隐当时奇特的表示;所以,他决定闭上嘴,将这个秘密再咽回到肚子里去。
清溟则有不同的看法:“古志玄、鲲鹏老妖都是功参造化,应当也有些奇妙的感应。便是我,这几个月来也屡次心神不宁,本还以为是个劫数,没想到……”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下去,众仙师都垂下头,脸色沉郁。
下一刻,清溟用力拍击地面,出一声响,将他们惊得猛抬起脸来。
“你们这是什么脸色?如丧考妣?”清溟神情依然平静如水,但语气却是截然相反,锵然如金铁交鸣。
“且不此事是否属实,便是属实,师弟霞举飞升,得证大道,这是哪个宗门都要祭祖欢庆的喜事。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不舍得?还是根本就是惧了、怕了、离不开了?”
众人被清溟突然暴的脾气吓到了,没有一个人敢话,只听着清溟冷冷斥责。
“好啊!看来,这千多年来,大伙儿是被师弟惯坏了!不错,有师弟在,你们在外折了面子,可以回来告状,自有他为你们出头。
“你们在外修行,无论是宗门大派,还是散修妖魔,想找碴的,都要掂量掂量,看着师弟的面子,让你们三分。将来,师弟没了,你们找不到靠山,心虚了么?明德,你!”
“天一剑”明德,是连霞七剑,脾气最火爆的一个,平日里也多是直来直去,十分粗豪,此时一听清溟名,他古铜色的面皮脸上立刻涨成了紫红色,气血上脑,便是上下尊卑也不大顾了。
“宗主是俺仗师叔的面子吗?俺下山修行数百年,靠的可都是手上的剑,胸的气!便是有妖魔厉害,一时打不过,也是回山苦修,然后再打回去!俺也是有脸面的人,啥时候没骨气到要师祖帮场子了?”
清溟微微一笑,也不理他,转向明玑问道:“你呢?”
明玑此时神情已尽复旧观,闻言灿然一笑:“明玑修行近七百年,斩妖除魔以万计,数次死里逃生,却也未曾劳烦过师叔半根指头!”
清溟又问明如,如此一个接一个地问下去,室内九位二代弟子,都被过了一遍,其出的过往事迹,虽都是沾唇即过,但滴滴汇在一处,却是让人气血上涌,难以自抑。
“原来如此!”才看到一半,李珣便明白了清溟的手法,心不由得有些佩服。
只此一举,便将众弟子涣散的气势尽数提起,可谓精采之至。
不过,毕竟钟隐的飞升似乎已成定局,如何处理钟隐飞升之后,带给宗门、甚至通玄界的各种势力消长,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吧?
李珣看着周围十几张微微涨红的脸,好笑之余,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其实,有这种氛围,也还不错。
便在此时,外面海恭声道:“天芷上人请宗主去光极殿议事……”
顿了顿,他的声音又低了两分:“妙化宗宗主古音前来拜会!”
声音传入,又是一室寂然。
刚刚屋内还是人满为患,现在却又是空荡荡的,李珣颇有些不适应。
不过,相比之下,刚刚打生打死的仇敌,转眼间就上门拜访,这种古怪的作风,对李珣的好奇心来,更是一种折磨。
伍灵泉等人都因为此事去光极殿了,只有祈碧留了下来,行照顾之责。
这让李珣有些头痛。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想一个人待着,好好考虑一下古音此次的来意,以及钟隐飞升所将造成的影响。
实在的,祈碧不是多话的人,两人在一起,还是沉默的时候更多些。
可是,祈碧又是一个极吸引人注意的大美人儿,尤其是在她心无嫌隙,全心全意地做着某件事的时候,那温柔专注的神情,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得目不转睛。
李珣的气息略粗了些,他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他不是一个太好女色的人││虽在幽魂噬影宗的两年间,在阎夫人的“有意纵容很是做了些事情,不过他自认为,自己在**上的控制力是相当不错的,做了那些事,多数还是为了增长修为。
难道是几个月没尝肉味儿,有些想念?
他的目光盯着祈碧颈后露出的一段雪白肌肤,有些走神。
他现,在面对祈碧的时候,他特别容易联想到单智那厮,继而再联想到那晚的“风景”。
忽地,他感觉到祈碧的神情有些变化。
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的失态被现了,但很快就知不对,祈碧的注意力显然已经转移到了门外。
只见她微蹙起眉头,侧过脸去,似在听着什么声音。李珣看到,她的手指已经沾到了一边的剑柄上。
静室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而祈碧的宝剑也哑声出鞘半截。
李珣看不到门外的情形,有心想抬起半身,也因疼痛作罢,但他也潜下心神,暗将玉辟邪的防护功能打开。
室内出现短暂的寂静,连呼吸声也没了。
但接下来,是祈碧有些惊讶的呼声:“颜师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有人啊!”随着一声颇熟悉的嗓音,李珣眼前出现了一张娇俏生动的脸庞,这下连他也奇怪了。
这张脸并不陌生,或者可以这么,相当深刻!
“颜师姐?”
李珣有些惊讶。眼前这位俏佳人,正是当时对他泄露钟隐飞升之事的水镜宗高弟,颜水月。
她还是一副男装打扮,手里拿着一柄描金折扇,全不顾极地寒气彻骨,便如世俗的纨裤子弟一般,自诩风流,在这修真群落里,越显得有趣。
“你们见过叫她师姐?”祈碧在一边更惊讶了。
她的目光在两人脸上一转,再看颜水月脸上故作高傲的神情,忍俊不禁地道:“珣师弟,你平日也挺精明的,怎么在这事儿上,给转晕了?”
“啊?”
“祈师姐!”
颜水月嗔了一声,打断了祈碧的话,但毕竟还是瞒不下去了。
她将折扇打开又合上,娇俏的脸上也不自觉有些羞意,“他是自己叫的,我可没唬他!”
看着李珣渐渐睁大的眼睛,祈碧掩口轻笑:“珣师弟,和这位颜师妹相比,你可是难得的当了一回师哥啊!你虽不过是弱冠年纪,可颜师妹则恰是二芳龄,间可差了三、四岁呢!”
“怎会?”李珣真有儿晕了。
他不是不信通玄界有比他更的弟子,而是他无法想像,水镜宗一个十岁的娃娃,竟然也能算出钟隐飞升的时刻!
与她相比,宗门诸位仙师的年岁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祈碧当然不知他心如何想法,只是浅笑介绍道:“你还不知吧?颜师妹是水镜宗难得一见的奇才,十二岁时,水镜神术便已登堂入室……”
颜水月用折扇拍击掌心,出声响,打断了祈碧的赞美之辞。
她嘻嘻一笑道:“祈师姐,这种话便不要了,在人家面前,有班门弄斧之嫌。是不是,珣师弟?”
李珣哑然失笑,他怎么会怕这种女孩儿?
他闻言便道:“其实不用祈师姐介绍,我也能看出门道来。不愧是水镜宗的后起之秀,这基础演算法也与常人大不相同,是吧,颜师姐││”
他的尾音拉了一个怪调儿出来,听得颜水月直咬牙,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笑吟吟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李珣看着奇怪,便问她:“你怎么不去光极殿,到这儿来干什么?”
颜水月刷地一声展开扇子,摇头晃脑,一副迂儒模样:“古音是很有趣,不过就此时而言,我对你更感兴趣一些!”
她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误。
李珣听得好笑,脱口而出道:“你的扇子上应该再画一朵牡丹!”
“啊?”
“再画上牡丹,你就是一个鲜活出炉,连乳毛都未褪尽的**大盗!
喔,还是倒**!“
颜水月手握得扇柄都要散了架,但最后只是瞪了他一眼,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边,祈碧轻敲他的脑门,嗔道:“珣师弟,怎么这么话呢?难得碰到一个同龄的师妹,怎么就滑头起来啦?”
李珣倒是听话,举起唯一完好的左手,在空拱了拱,算是道歉。
颜水月更是忍不住笑,扇子习惯地打开,忽又觉得不妥,嗔了一声,啪地一下甩了出去,正好打在李珣脸上。
李珣出一声痛呼,可他脸上明明有面具挡着,显然又是做戏。
祈碧看着这两个孩子搞怪,不由得莞尔。
她心略一寻思,便笑道:“你们聊,我去外面打些水来,传这不夜城心的泉眼活水,冰爽透心,是通玄界一绝呢!”
着,她便起身走了出去。这种做法,显然是给两个人留下话的空间。两人都极聪明,如何看不出来?
不过,他们确实也有别的话要,祈碧不在这里,或许更好些。
看着祈碧出门,颜水月没好气地拿回扇子,却只是拿在指间把玩,也不话,室内一时间沉寂下来。
李珣藉着这段时间,重新仔细打量这个很奇特的少女。
感觉,这个女孩儿心机并不甚深,但十分聪慧,更重要的是,她对待人、事的态度,和常人大不相同。
至少李珣就从未见过,会有女孩儿像她一样,为了一个刚见过一面的人,不避嫌猜,直闯到人家屋里去。
还是李珣打破了沉默,他笑道:“颜师妹,刚刚多有得罪,你可莫生气啊!而且,我还要谢谢你呢!”
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已相当郑重。
颜水月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李珣所指,她也不客气,笑吟吟地受了。
看得出来,李珣适当地放低姿态,让姑娘心情变得不错。
李珣趁势一举将情势扭转过来,笑道:“颜师妹能到这里看望,我也是感激得很。师妹你不知道,光极殿那边的热闹,我是极想凑一回的。
“起来,‘七杀琴’古音的大名,我是听得多了,真人却没见过。
躲在这里,好奇得很,也气闷得很,有师妹陪我聊天,那是最好不过!“
颜水月轻一声,眼珠则是转了转,笑道:“就凭你这句话,我也该帮帮你。当然,去光极殿是不太可能,可是,我却可以让你看到殿内的情形哦!”
李珣眼睛一亮:“颜师妹的,莫不就是贵宗独步天下的水镜法?”
颜水月用扇子敲击掌心,傲然道:“正是,水镜法可明彻万里,将光极殿的情景转过来,实在是菜一碟。不过呢……”
她嘻嘻一笑,显然动了坏心眼儿:“我年龄还,施展起来十分吃力,损耗也大,你也不能让我白干不是?”
李珣哪还不知她的心思,闻言一笑道:“颜师妹的话很是公允,若有什么要求,不妨来听听。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愚兄也不会拒绝!”
颜水月眸光流转,在他覆脸的面具上扫过。
接着她还用折扇敲了敲,才笑吟吟地道:“你这个人真的很有趣呢!
我就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脸色转得这么快的家伙,可你偏偏又戴着这个玩意儿了它,让我看看,我也就给你看!“
李珣怔了怔,旋又为之失笑。
这面具他戴起来只是为了预防万一,且送给秦婉如一个人情吧!摘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极干脆地道了声好,正想揭下面具,外面忽地传来了敲门声。
“祈师姐吗?”
颜水月问了一声,李珣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扬声道:“请进!”
门开处,凉风带进来了丝丝缕缕的幽香。
嗅到这熟悉的气息,再看颜水月惊讶的脸,不用亲见,李珣便知道了来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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