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正武闻言,好一会没说话。
高兴言也催他,这件事不给个说法,他是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他是南港市纪委书记,经济的问题不归他管,他要管的是组织纪律,是惩前毖后,是把党的组织纪律宣传到位,对那些肆意妄为的干部进行查处,这是他的工作,发不发的下工资,南港市的经济在全省排第几,这些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满正武沉吟了一会,问道:“老高,我刚刚来南港不久,和我比起来,你和元春同志共事时间比较长了,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兴言一愣,没有立刻说话,这背后评价别人,不太好。
虽然是,谁人背后不被说,谁人背后不说人,但问题是,因为总有一种怪圈,哪怕是两人面对面的议论第三人,第三人隔段时间也能知道这两人议论的什么,你说这是谁说出去的?
还是不要说的好,高兴言作为纪委书记,也不想背后评价自己的同事。
“不好说,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建议是他最先向我提起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从来没说过要我们集体做出决策,集体负责,他始终都把这个问题局限在了市政府那边,而且,他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这件事,出了问题,他作为市长,负总责,他决定把自己这一届市长作为最后一个岗位,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满正武问道。
满正武没有胡说,更不是在忽悠高兴言,谢元春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在南港市市长这几年,政令不出市政府,在一定程度上,他只是个副市长,还不是常务的,仇承安是事实上的市委书记兼市长,就算是副市长里,常务副市长贺鹏程的话都比他好使。
谢元春很清楚,自己要是不做出点成绩来,这确实是他的最后一届,当时自己的恩师也建议把他拿下来,但是省委书记耿文山给了他一个机会,可是这个机会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对贵鹿集团的查处阻力丛丛,而且阻力是来自省里,经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最后贵鹿集团没能下地狱去见仇承安,而南港市的经济也没能好转,他这个市长就彻底没机会了。
所以,他在赌,赌上自己那可能早已没有的前程,也要为南港市留下点东西,这是谢元春此时真实的心境。
同样的,高兴言也没说错,作为纪委书记,他和市里的这些领导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他和谢元春的交往也不深,不知道谢元春有这样的打算。
“但,还是需要我们纪委出人,对吧,到最后,纪委的事情谁来承担责任,还不是我?”高兴言问道。
满正武再一次陷入到沉默中,这个高兴言,真是一个十足的老狐狸啊,一点责任都不肯承担,这么一来……
死局。
“其实,谢市长没必要这么做,工作嘛,都是大家的,何必做成这个样子?”高兴言打破了尴尬,缓缓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满正武的脸色,他想知道满正武在这件事上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说破天去,他满正武是南港市这个班子的班长,这么大的事,你说你不知道,就能置身事外吗?绝不可能。
满正武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谢市长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说,他想给南港市留下点东西,也想揭开南港市的盖子,只是不知道揭开这个盖子要付出多大努力,但是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不在乎,我说的这些话,都是他的原话,实话说,我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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