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保民的家,位于市内的一处高档住宅区,楼体之间的间距很大,小区内的绿化和广场等设施也一应俱。
“咣当!”
古保民离开家中,刚刚走出楼到外面,正准备将手机关机,岳子文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号码上,看见岳子文来电,古保民有余数秒后,按下了接听:“喂,岳总?”
“出来,聊聊啊?”岳子文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事啊,非要这么晚聊?”古保民同样努力保持着语气上的平静,轻声问道。
“现在,晚么?”
“呵呵,既然觉得不晚,那就聊呗!”古保民听见这话,咧嘴一笑。
“我在自在山庄,过来吧。”
“好,我尽快!”
“嗯。”
“嘟…嘟……”
岳子文挂断电话之后,古保民站在原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本来向着车库方向走去的脚步也缓缓停下,步行着向小区外面走去,同时拆下了手里的电话卡,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古保民迈步走出小区的大门之后,拐弯去街道对面的超市里买了包烟,随后顺着超市后门离开,很小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
自在山庄。
岳子文挂断古保民的电话之后,看着对面的赖宝芸:“的诉求,是让我护周,对吧?”
“没错。”赖宝芸点头应和。
“达子,安排她在山庄内住下,留两个人保护她的安。”
“大哥,咱们不等古保民了?”达子问道。
“古保民不会来了,等安顿完赖宝芸,去找找他。”岳子文停顿了一下:“一切以民渔协会稳定为主,消息不要走风,动静别闹太大。”
“明白!”达子点头应和。
“咚咚!”
与此同时,一个青年敲了敲敞开的房门,走进了屋内:“岳哥,门外来了一群警察,说是要调查山门那边发生的枪案。”
“老候,配合他们,该做笔录做笔录,该调监控调监控。”岳子文微微侧身,向身旁的中年吩咐道:“事办完了,民渔协会由接管负责。”
“明白。”老侯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
一小时后。
“吱嘎!”
一台跑黑出租的松花江面包停在万寿天华小区门前之后,杨东一行人推开车门站到了车下,还没等迈步,孙建勋的电话就打到了杨东的手机上。
“喂,勋哥?”杨东看着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
“小东,离开红旗镇了吗?”孙建勋等杨东应答后,开口问道。
“离开了,我刚到家。”
“小东,确定,今天晚上在这个地方看见柳效忠了吗?”孙建勋再问。
“怎么,人没抓到啊?”杨东听见孙建勋这么问,同样眉头发皱。
“是啊,我们在现场排查了一圈,现场的嫌疑人除了死亡的,剩下的都跑了,这个地方本身就四面环山,人一旦钻进树林子里,再想找就难了,我们正在调警犬过来。”孙建勋停顿了一下:“沿着案发现场上山,里面就是岳子文的自在山庄,但是这个地方的背景比较复杂,我就是想找确认一下,柳效忠究竟有没有出现,如果确定看见他了,我们就进山庄搜捕。”
“今天晚上,我跟柳效忠打过照面,肯定见过他。”杨东语气坚定的回应道。
“行,要是这么说,我心里就有谱了,先这样吧,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给打电话。”
“好!”
“嘟…嘟……”
杨东这边挂断孙建勋的电话以后,旁边的林天驰看见杨东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声问道:“谁的电话啊?”
“孙建勋的,问柳效忠的事。”杨东话音落,继续琢磨了一下:“勋哥在电话里面跟我说,咱们今晚去的那个山庄,是岳子文的。”
“然后呢?”林天驰见杨东忽然提起这一茬,没反应过来。
“说,柳效忠的车出现之后,为什么要把咱们往岳子文的山庄赶呢?”杨东眉头深锁,心中满是不解:“而且山庄入口那里还死了好几个人。”
“死人了?”林天驰听说这件事,倒是吃惊了起来:“按理说,民渔协会也是岳子文的产业,柳效忠作为民渔协会的人,出事之后去岳子文的山庄躲事,倒是有情可原,但是那边怎么会闹出人命呢?”
“除非,柳效忠不是奔着咱们去的。”杨东说到这里,心中仍旧感觉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既然能确定,把咱们勾到自在山庄的那台车,就是柳效忠的,那他把咱们拽到现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柳效忠今晚打算在那里办什么事,所以想把咱们也给勾过去,顺路一起办了?”林天驰试探着说出了想法。
“不像!”杨东微微摆手,否决了林天驰的一番话,随即迈步向小区内走去:“这件事不太对劲,我必须得琢磨一下。”
……
就当杨东等人平安回到家中的时候,古保民正骑着一台没有牌照的踏板摩托车,沿着一条四级公路向金Z老家方向行驶,古保民这台踏板摩托,是他在市区那边的一个公园边上偷的,不仅改装了恶魔眼大灯、直排和铝合金改件,而且还装了一圈狂拽酷炫的LED跑马灯,跑起来五颜六色的,一顿爆闪,行进过程中虽然速度慢慢悠悠的,但是排气管子倒是声音巨大,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四十多岁的古保民骑在花里胡哨的摩托车上,也获得了超高回头率,毕竟在这个城市里,鬼火少年很常见,但四十多岁的鬼火少年,的确很稀有,而古保民之所以偷这台鬼火摩托也是有原因的,这种摩托车是改装而来,几乎都是没有手续的水车,所以查找也很困难。
古保民骑着宛若彩虹一样的鬼火机车,原本四十分钟的路程,足足在大街上突突了一个多小时,才冒着黑烟赶到了金Z区三十里堡一带的西瓜瓤村。
“咣当!”
古保民骑车赶到村口之后,随意把鬼火战车往路边的臭水沟一扔,迎着夜色走进了村子里,同时拨通了柳效忠的电话。
“喂,大哥?”柳效忠的声音很快传来。
“怎么样,跑出去了吗?”
“放心吧,来之前,我让人在这边山的另外一侧藏好了车,已经离开红旗镇了。”电话那端,正坐在车里向市区方向走的柳效忠停顿了一下:“今天晚上这把事,警方肯定会锁定在我身上,不过我现在已经上线了,无所谓。”
“等彻底确认安之后,换个交通工具去金Z二十里铺镇,镇子里有个小区叫做金南小镇,三号楼二单元门口的车棚里,停着一台钱江的踏板摩托车,脚踏下面的胶皮垫下面有一个烟盒,里面装着二单元顶楼东户的钥匙,拿到东西之后,去那等我。”古保民说话间,迎着漆黑一片的夜路,无比熟捻的在村子中复杂的小路中行走着。
“明白。”柳效忠停顿数秒,默默记住古保民说出的地址之后,话锋一转:“大哥,现在安吗,用不用我过去接?”
“没事,先去等我吧。”
“好!”
“嘟…嘟……”
古保民听说柳效忠没事,内心稍安,眨眼间,已经迈步走到了自家的老院子门前,随后踩着墙外的砖垛,翻墙进了院子,古保民自从发迹之后,就把父母接到了城里居住,老宅这边许久没人来住,院里的土房已经坍塌了一半,墙外满是蜘蛛网和杂草,看起来宛若鬼屋一般。
“踏踏!”
古保民进了院子之后,打开随身的手电筒,绕到了院子后面,开始伸手清理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而且已经腐朽的玉米秸秆,五六分钟之后,地面被古保民清理完毕,漏出了一个四方形,宛若井盖的地窖口,这种地窖在北方农村很常见,通常都是用来存储蔬菜的,只是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利用率也远不如从前,在九十年左右,这种地窖几乎是农村家家户户的标配。
“咣当!”
古保民站在墙角听了半天,确认没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掀开井盖,踩着满是铁锈的梯子钻进了地窖里,刚一下去,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刷!”
狭窄的地窖内,古保民用手电扫了一圈,猫着腰走到角落,掀开了里面的一个木箱子。
“刷!”
手电光芒映衬下,箱子里的一层金条熠熠生辉。
“叮当!”
古保民伸手攥起两个金条揣在怀里,随后拿起巷子旁边的铁锹,又在另外一处墙角挖了几铲子,很快又刨除了一个铁箱子,打开之后,在里面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包。
“哗啦!”
牛皮纸包扯开之后,一把从国外走私进来的崭新勃朗宁M1911手枪,散发着淡淡的枪油味道,优美的枪身流线,难掩杀气腾腾。
古保民在地窖里拿完东西之后,重新将地面平整,确认没有纰漏之后,重新翻出老宅墙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
凌晨三点。
杨东仍旧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靠在沙发上微微出神,因为熬夜的关系,杨东的头又开始泛起疼痛,他抹黑摸过茶几上的药瓶,倒出药片扔进嘴里,随后重新把视线投向了黑暗。
数天前,杨东曾经接到过柴雨琪的电话,去青云丽舍拿手机,当时那件事情虽然诡异,但因为没有后续,所以杨东也就没当回事的把它放下了,自从杨东在咖啡厅外的街道上遭遇袭击,而且晚上林天驰等人又追着柳效忠的车,一路跑到自在山庄之后,杨东终于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对劲,可是思来想去的琢磨了半天,却始终又找不到这件事情的漏洞在哪里。
杨东此举,并非是智商不够,而是在于张晓龙做的这个局,牵扯的层面实在太广,而且杨东又只是其中一环,所以站在他这个当局者的角度上来说,的确很难分析出其中的疑点。
……
另外一边,张晓龙和霍恩光二人,开着一台大众高尔夫,已经驱车进入了沈阳,向岳子文儿子岳涛就读的音乐学院赶去。
今晚自在山庄发生的一系列枪案,已经让张晓龙的计划初步成型,而这个平静水面之下的漩涡也开始逐渐扩散,准备将所有人席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