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严如月的冷嘲暗讽,宁兰不动声色地回击了回去。
她话语里满是对严如月的不敬和不在乎。
如此张狂的妾室,可谓是世间少有。
小林氏一愣,断断没有想到宁兰在严如月跟前会如此猖狂。
期间朱嬷嬷不忘给她眼神示意,让她不必出声,全由宁兰开口应付严如月就是了。
“夫人,这是我在扬州城认下的妹妹,她性子拘谨,往后就住在如兰阁里,今日妾身特地带着她来拜见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宁兰淡淡一语,也没有问过严如月愿不愿意接纳小林氏的存在,这便自作主张地定下了小林氏的居所。
严如月也听出了宁兰话语里的强势。
不过是去了江南一趟,这女子便成了如今这般嚣张跋扈的模样。
严如月一忍再忍,数次强压这心中的震怒,勉强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些许小事,妹妹自己做主就是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了口。
一旁的唐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便对宁兰说:“宁姨娘别怪老奴多嘴,咱们魏国公府虽是行善积德的大户人家,可也没有随随便便就让人住进府里的道理。”
有些话严如月为了装成贤惠端庄的模样不好开口,便由唐嬷嬷来说。
只是宁兰早已想到了唐嬷嬷会如此发难,立时道:“嬷嬷不必担心,妾身已与世子爷说过此事了。”
她莞尔一笑,倨傲地抬起头,漠然地扫了严如月一眼,只道:“世子爷还说,妾身将珍姐儿当成了妹妹,那珍姐儿也如他的亲妹妹一般,无论珍姐儿想住在魏国公府里多久都可以。”
这便是拿魏铮来压严如月的意思了。
这话着实是太过嚣张跋扈了些,以至于根本不把严如月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唐嬷嬷听了气愤不已,想要发作却被一旁的严如月暗暗制止。
严如月心内已是被滔天的怒火所吞噬着。
差一点点,她就要忘却了自己精心扮演出来的端雅贤妻模样。
可若是在此时就破了功,她过去一年多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
“小事而已,咱们这样的世家大族,难道连个人都养不起吗?”
严如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是根本不把小林氏当一回事。
幸而小林氏也不在意严如月的态度。
她一心只跟着宁兰,宁兰喝茶的时候她便端起茶盏来抿一口。
宁兰笑着与严如月答话的时候,她便低头盯着自己的足尖瞧。
直到……上首紫檀木太师椅里的严如月提起了妾室。
“别的世家大族里与世子爷差不多年岁的公子哥,膝下都有了好几个儿女,只有咱们世子爷膝下只有青姐儿一个人。”
严如月冠冕堂皇地开了口,语气里多是自责与歉疚。
“也是我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法子给世子爷添个嫡子。”
宁兰静静聆听着,在严如月说完这番话前,并未贸然插话。
严如月便悄悄地瞥了宁兰一眼,终是掩不住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开口道:“我想着还是要给世子爷再添个妾室,后院也能热闹些,也好为世子爷开枝散叶。”
正妻都决定好的事,宁兰一个妾室还能有什么异议?
严如月分明是在故意恶心宁兰。
宁兰也不接茬,只笑着说:“夫人决定好的事,只要知会妾身一声就是了。”
见她不上当,严如月也是抿唇一笑道:“好,妹妹这般善解人意,咱们魏国公府的光华也能发扬光大了。”
话音甫落,宁兰也顺着严如月的意思奉承了她几句。
之后,宁兰便以青姐儿醒来后无人照看为理由辞别了严如月。
而严如月这个“贤惠”的正妻,自然也不好出声阻拦。
之后,宁兰便带着小林氏离开了清月阁。
一走出清月阁的大门,宁兰便笑着与小林氏说:“这阵仗是不是吓到你了?”
小林氏摇摇头,望向宁兰的眸光里满是尊敬。
“妹妹只觉得姐姐更厉害了。”
她一个妾室却能在正妻跟前毫不露怯,自然是让小林氏十分敬佩。
等回了如兰阁,小林氏住进了自己的东厢屋。
丫鬟们端着糕点来伺候她与龙哥儿。
自从她住进了如兰阁后,宁兰便给她安排了几个新的丫鬟。
丫鬟都是魏国公府的家生子。
小林氏不懂魏国公府的人与事,宁兰除了伺候魏铮外还要照顾青姐儿,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照顾小林氏的情绪。
她不得不想法子自己融入魏国公府才是。
夜间安寝时,龙哥儿哭闹不止,不管小林氏怎么哄他,他都不肯安睡。
正屋的宁兰听见东厢屋的动静,忙带着朱嬷嬷来瞧小林氏。
结果就听见了龙哥儿的哭声。
小孩爱哭闹是常有的事,偏偏小林氏个性谨慎,生怕儿子太过吵闹,会让魏国公府的人不喜。
以至于她下了狠劲,忍不住骂了龙哥儿几声。
门外的宁兰听见这等动静,忙进屋与她说:“龙哥儿才多大?懂什么道理?你可别对他太严苛了。”
话音甫落,奶娘们才进屋抱起了龙哥儿。
宁兰立时板起了脸色,瞪着那几个奶娘道:“都是怎么当差的?”
奶娘们一开始对小林氏有些轻视,又因为小林氏不愿意多麻烦她们,时常躲在耳房里偷懒。
如今正好被宁兰撞破,奶娘们脸色都有些讪讪的。
经由了宁兰的一通教训,奶娘们才收起了对小林氏的轻视。
之后的几日,小林氏的日子便过得轻省了许多。
正逢魏铮将刑部的事处理好了。
夜间回府后,他与宁兰提起了此事。
“小南安王似是回了京。”
魏铮脸色郁郁,半晌只叹息了一声道:“这对小林氏而言不是什么好消息。”
崇明帝视小南安王为眼中钉与肉中刺。
如今小南安王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胆气,竟是敢踏足京城。
若是被发现,他可只有死无葬身之地这一个结局。
“难道他是为了小林氏才回的京城吗?”
宁兰如此问道。
魏铮点点头,只说:“除了为了美人,我想不到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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