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自从南平王向朝安帝献了两计以后,朝安帝每天上朝都是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甚至连一名官员上报错了数据,他也只是跟个老父亲一样和蔼地训斥了一番,然后便草草揭过。
众官员当然不知朝安帝遇到了何事,值得这样高兴,难道朝安帝处理了那些齐党以后,过于伤心才成了这样么?
恐怕就只有朝安帝与南平王才知晓开心的背后吧。
朝安帝早在六月初九那一日便派了使臣前往萧王国,商量和平条约地续订与在朝安国举办一次国宴,诚挚邀请无忧公主来此游玩。
想来,使臣也快回来了。
朝安帝在承安殿踱来踱去,揉搓着双手,快要按捺不住一颗激动的心了。
想想之前派的那么多细作没有一个人安然将消息传回来他就生气,早知应该早些想到这个办法,既不用费一兵一卒,又能打探到敌国的军情,一举两得的事谁不爱呢?
正当他想得微微出神,李公公在门外呐喊:“姚铉到。”
朝安帝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冠,腰带,然后连忙坐在位置上,手撑着下巴,装成一副淡定自如的样子。
朝安帝最近越发欣赏姚铉,于是特意将这次机会交给姚铉,希望他能不负所望,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波光粼粼地望着风尘仆仆归来的姚铉,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额露细汗,眉眼如画,脸蛋白里透红,像极了刚赶路回来的游子。
他向朝安帝行了礼,然后便娓娓道来他在萧王国的所闻。
“回陛下,此去萧王国一路顺利,萧王国繁华昌盛,国泰民安,民众们皆热情似火,友善待人。”
朝安帝听着姚铉的这番话怎么感觉像是无数根银针刺着他的心呢,算了,姚铉还年轻,也是无心之举,且听下去吧。
“臣见到了萧历帝,向他提了和平条约地续订需由无忧公主走一趟,也向他提了陛下将在六月中旬设办一次国宴,诚挚邀请无忧公主前往我国游玩,并趁此机会续订和平条约。”
姚铉说到此,微微顿了顿,他面上泛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不仔细去瞧都看不见。
“萧历帝答应了没?”朝安帝脱口而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晓萧历帝的答复了。
姚铉忽然面色有些沉重,他抬起眼眸直视朝安帝,朝安帝被看得心里咯噔了一下,欣喜之色僵在面容上,难道萧历帝婉拒了?
姚铉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他道:“起初萧历帝面色尤其不好,开口便婉拒了我国的请求,可后来无忧公主出现了,她说她愿意赴朝安国续签和平条约,也愿意来欣赏朝安国治理下的大好河山,繁华锦绣。”
“于是萧历帝犹豫了一时半刻,后来终于拗不过无忧公主,于是便同意了我国的请求,并扬言无忧公主将在六月十三日启程前往朝安国,路上会派许多人保护她,也扬言要是无忧公主在朝安国内有任何的闪失,他定覆了朝安国。”
朝安帝听见萧历帝同意无忧公主来以后是惊喜万分的,可又听见无忧公主在朝安国内有任何的闪失,要覆了朝安国时他的怒意一瞬便被挑了上来。
这萧历帝平时口无遮拦也就罢了,如今还是如往常一样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真是好不给朝安国面子,好耍威风。
他脸色由红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满腔怒火无处喷射,气得双颊微微颤抖:“好,很好!朕今日便要让萧王国瞧瞧朝安国不是吃素的,朝安国也能派大量人手保护无忧公主,定不会伤到一发一毫。”
“姚铉,朕派你接待无忧公主,等无忧公主来了以后必事无巨细地好生招待,要是伤到一根汗毛,拿你是问。”
姚铉刚准备说些什么,朝安帝又启唇:“朕现在便拟定一张圣旨,内容便是昭告全天下无忧公主来了朝安国,每位朕的子民都得好好待之,热情似火,不能有任何闪失。”
姚铉拱了拱手,淡然笑了笑:“臣遵旨,定会好好招待无忧公主。”
待姚铉退下以后,朝安帝气不打一处来,他今天就要跟萧历帝死磕到底,看是萧历帝派的人多,还是他派的人多。
他不仅要派很多人招待无忧公主,还要派宫里的妃嫔娘娘与无忧公主多多亲近,要让无忧公主对朝安国印象深厚,要让无忧公主来了不想走,诶,就这样气死萧历帝。
自己宝贝的女儿爱上了朝安国不想走,看你到时候的脸色有多难看!
想到这朝安帝心里才顺畅了,他可不只会想,他还会去做,他可是很有效率的。
三日了,碧环来东王府已经来了整整三日了,她的疯癫症已经被大夫给治好了,此时东王正站在一旁淡淡打量着她。
她刚才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她本来是在徐州与自己的表哥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可突然有一天,林氏竟派人来杀她,当时趁着她的丈夫不在家,将她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想将其杀人灭口,她垂死挣扎,问为什么要杀了她?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替林氏做了,可如今为何要将她毫不留情地杀掉?
当时手拿利刃的蒙面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便冷淡地说了一句:“要怪就怪你看到了南平王手下的样子。”
后来她非常不幸地被蒙面人给凌辱了,所以才导致了她在绝望的环境下成了疯癫的模样,她记不清自己是如何逃离了那群人,也记不清自己为何会找到东王府来,后来的一切她都记不清了。
东王冷眼瞧着女子落泪的模样,他仍打算刨根问底:“你说你本是沈琅的丫鬟碧环,因敌不过林氏的威逼利诱,在桂花糕中下了春药,于是沈琅便彻底中了计,被两名粗汉扛着走了,是吗?”
碧环猛地点了点头,她咬紧牙关:“是!我记得很清楚,那两名粗汉十分目中无人,我也记得那次蒙面人说的粗汉就是南平王的两名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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