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虽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被这个场面有点吓到,毕竟是第一次到死亡现场,不过她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
袁清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先问那两人:“地上躺的是什么人?你们是如何发现的?你详细说来。”
先前说话的那人一看是个女捕快,虽然诧异但也顾不上,抹了一把眼泪,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叫陈盛,那是我的母亲,这是我的铺子,昨晚我母亲宿在铺子里,我今天送早食过来,一推门便看见母亲倒在地上,到处是血。我推了推她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袁清打断他:“你是说门是你自己推开的?”
“是,往日这个时辰我母亲都已经起床了,我今天看门关着还有些纳闷,就边喊我娘边推门,一推便开了。”
袁清对一个衙役说:“你马上衙门把事情禀告给县令。其余的人把房子围起来不许其他人靠近。”又对身边的武阳说:“不要碰屋内的任何东西,不要踩到血迹,注意查看屋内的异常现象。”
武阳点点头:“我先再问问陈盛还有哪些讯息。”
袁清同意,两个人分工信息获取可以更细致全面。
武阳留在门外继续和陈盛了解情况,袁清进入房内勘察现场。
这是一个杂货铺,店铺面积有二十几平米,里面摆了各种杂货,例如花瓶、花架、烛台之类的。地上有一些脚印,和死者儿子门口的脚印是连贯的。袁清仔细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走到尸体身边,死者身穿白色亵衣已经大部分被染红,伤在头部,手脚都已经僵硬。屋内东西摆放整齐,但地上倒着一张细高造型的花台,台面边缘有血迹。
墙上有喷射状血迹。
死者所在的位置是在店铺大堂,大堂一侧角落有一块帘布,袁清掀开帘布看到后面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半掀开状,看来老太太是从被窝里出去的。
袁清走到窗户边,全都从内部插上了栓。
武阳带着陈盛进了屋:“袁清,我让他进来看一看屋内有没有缺少什么东西。”
袁清点点头:“恩,注意别打乱现场的东西位置。”
这时陆县令和林师爷匆忙赶到了。
袁清看县令到了就站到一边,陆青云在屋内查看了许久,走到袁清身边问道:“你既然已经看了这么久,说说看你有何发现?”
袁清知道自己虽然学过现代刑侦,但陆县令毕竟有多年的办案经验,自己是不敢随意卖弄的,态度必须要谦虚,便说道:“那我就斗胆说一点点个人见解,如果说错了大人也不要怪罪,只当我无知,以后请大人多多指点。”
陆县令手一挥:“你尽管说便是。”
“死者已经全身僵硬,说明至少死了有2个时辰了。刚武阳问了死者儿子说他母亲昨晚是戌时回到店里睡下的,那可以推断死者的失死亡时间为昨晚亥时到今早申时之间。带血的花台极有可能是凶器,凶手用花台狠狠砸了死者的头部,以致血迹喷射到了墙壁上。从地面血迹还可以推断出死者并不是马上死亡,而是挣扎了一会,很有可能是和凶手有过争斗,当时地上还没有很多血所以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但凶手身上肯定沾上了血。死者是年长的老妇人,据她儿子说一家人也没有仇人,仇杀的可能性很小,屋内的东西没有乱,但陈胜说装银钱票据的盒子不见了,盒子平时是放在他母亲睡觉的床头上,不过里面现银只有几两,还有一些票据而已。还有,附近的街坊说夜里并没有听到太大的动静。”
陆县令听完袁清的话,问道:“袁清,你从何处学来的这些断案技巧?”
袁清心想这怎么回答,总不能跟他说是在警察学校学的吧?只好答道:“这些都是我自己推理的,也不知道猜对了几分。”
陆县令从没见过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儿家会有这般缜密的心思,想当初自己初学断案的时候还不如这么黄毛丫头机智。
陆县令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顺着她刚才的分析说了下去:“刚才你所说的我都同意,还有一点我补充,屋子的摆设没有被乱翻,装银票的盒子却不见了,这凶手要么是运气好,要么就是知道盒子摆放在哪。”
“入室盗窃很多是熟人作案,就算是生人也会提前踩点,我们可以了解一下近期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店里。”
“踩点?是何意?”陆县令不懂。
袁清解释:“就是凶手提前了解作案现场的情况。”
“哦……”陆县令觉得这姑娘说话真有些奇奇怪怪,“把尸体带回去给项仵作,陈盛也带回去再详细问话。”
陈盛还有些惊魂未定:“大人,小人家中还有快要临盆的妻子,本来大夫就说胎像不稳。这会说不定消息已经传到家里了,我得先回去看看才能安心,大人可否准许小人先回家一趟?”
这时和陈盛一起从房子里跑出去的男子,小声地对他说道:“要不你安心跟官爷去……我替你回去看弟妹,路上顺道我叫上我娘一起过去,有什么事方便照应弟妹。”
“你是谁?”袁清问。
那人本来就一直在边上战战兢兢,看样子是被血腥场面吓到了,一直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一看捕快向自己问话就更加紧张了:“回官爷,我……我叫陈全……”
陈盛接过了话:“陈全是我的好友,今早我来这里的路上刚巧碰到了他,他说正好他母亲需要一个腌菜的缸子,就随我一起来店里取了,谁知道一推开门……”陈盛说着又哭了起来。
袁清本想跟着陈全一块去陈家看看,但是一想对方家里有个孕妇,自己一身官差打扮怕刺激到她,所以就打消了跟去的念头,带着陈盛回到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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