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许久没尝过她的手艺了。谭仕亮啊,去给朕取双筷子来,朕陪文运一起吃点儿。”
圣上笑眯眯地看着裴文运。
“一个人吃过于冷清了些,朕陪陪你。”
裴文运拱手相谢。
“臣能相伴陛下左右,乃是臣的福分。”
谭仕亮很快就取来碗筷,当着圣上的面擦洗干净,又将桌上的饭菜一一尝了。
圣上等他吃完,才举起筷子吃。
动作比裴文运这个没吃饭的还快不少,生怕自己少吃一口。
“赶明儿朕也和皇后说说,让朕的那些皇女好生磨练磨练厨艺。”
裴文运十分赞同。
“会厨艺,即可一饱己身口福之乐,也能侍奉公婆。”
圣上点头。
“正是这个理。都说天家的公主难嫁,性子刁蛮。朕想着,也是在宫中被娇养惯了。”
君臣二人边吃边聊,很快就将饭菜一扫而空。
裴文运混了个半饱,全靠最后饭后点心撑着。
圣上没跟他抢。
不是不好意思,是肚子装不下了。
等裴文运吃完,圣上才把让自己抓心挠肝的问题问出来。
“文运呐,你——真和幼猊……?”
他举起手,两个拇指相对弯了弯,眼里迸发着希冀的目光。
裴文运沉默着,脑海中反复播放着前几日的不堪回首。
“是……臣……应了。”
圣上眼睛里的光,一下就熄灭了。
完了,今年秋狝没戏了。
“不过臣也与长公主说了,臣女的婚事,臣说了不算,得臣女自己答应才行。”
圣上又激动起来。
所以,这事儿还没定!
秋狝有望!
圣上迫不及待地离开政事堂,回去找邬皇后理论。
裴文运收拾着桌上的狼藉,准备办公。
过来送卷宗的文吏忍不住好奇。
“相爷,圣上这是过来寻相爷一同用膳吗?”
裴文运见怪不怪。
“应当是圣上又和皇后打赌了吧。”
否则几年不进一次政事堂的圣上,才不会突然着急上火地来找自己。
还蹭了自己一顿饭。
长公主留宿宫中,公主府的主子就只有韩长祚一个人。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韩长祚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唯一的忧虑,就是新来的裴夫子比他娘管得还严。
但严有严的好处。
在裴萧萧进来的那一刻,韩长祚觉得枯燥的书房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下意识地站起来,却连手脚怎么放都不知道。
裴萧萧盯着自己的鞋尖。
“那盒珍珠……你收到了吗?”
“……嗯,夫子给我了。”
裴孟春把妹妹带到韩长祚后面的位置上。
“先上课,有话课后再说也来得及。”
一上午,韩长祚的屁股底下就像是按了块钉板,刺挠地一刻都停不下来。
裴孟春扫了他一眼。
戒尺在桌面敲了敲。
“专心。”
“头别老往后面转。”
“要是还念着有以后,今日就本分点。”
一句“以后”,立马就让韩长祚老实了,屁股像是被黏在椅子上下不来。
裴萧萧捧着她哥塞的话本子,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时不时抬眼去看认真讲课的裴孟春,再顺带把视线转到韩长祚身上。
她不知道她哥带她来公主府是什么意思。
显然不是为了让自己和韩长祚培养感情。
她哥的花花肠子可多了,才没那么好心,更不会帮着外人坑妹妹。
一堂课下来,韩长祚犹如听天书,两只眼睛快绕成了蚊香。
清澈又愚蠢的眼神,让裴孟春觉得手痒。
“今日的课业,有不懂的地方吗?”
没有的话,他就直接布置作业了。
韩长祚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抱着裴孟春布置的作业,整个人硬地像尸体,转都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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