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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池鱼笼鸟困夫子(1 / 1)

第152章 池鱼笼鸟困夫子

全身的骨头都在疯狂的碎裂,剧烈的疼痛让人闻到一股焦味。

长安城里,临四十七巷,老笔斋的小院里发生着让人震惊的一幕。

闻名天下,让整个桃山都感到头疼的光明大神官,正在被人以修行界最简单的手段压制。

浩瀚如海的念力,压在卫光明的身上,使之浑身的骨头啪啪作响,整个人都是鲜血模糊。

“夫子邀我入长安城,就是为了杀我?”

卫光明的胸口突然袭来一阵刺痛,呼吸渐渐得急促起来,额头溢出汗珠,心脏骤然急速,咬牙皱着眉头捂住胸口。

“邀请你的时候,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刚才听你说了那么多话,我才产生了杀心。”

夫子的眼睛睁得很大,两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身陷痛苦中的卫光明,半天眨了眨眼睛,他的表情镇定自若,始终没有变化。

“夫子邀我入长安,现在又要杀我,岂不是让天下修行者耻笑。”

似乎是不甘心,卫光明的声音大了几分。

“我活的太久了,在我的眼中,并没有天下,哪里又有什么天下修行者。”

没有道德的人,再如何也无法绑架。

夫子没有道德,他所设立的书院最大的道理便是实力,书院的道理就是,实力强的人便是道理。

哪怕夫子修为通天,他依旧想要利用惊神阵,用最稳妥的办法彻底的将卫光明给制服,他睁大眼睛,只希望卫光明在临死前能多说一些有用的话。

“是啊,我差点忘记了,夫子活了很久,世间的一切事情都已经看淡了,怎么会在乎世人的想法。”

卫光明很清楚,他想改变世界,却一直都被世界改变着,他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处处和自己作对,心里充满了抗拒的激情。

死亡,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毕竟,卫光明曾经看着许多信徒,倒在传教的道路上,又或者被一些恶心下作的人杀死,又或者遭人诬陷,好心却留下恶名,郁郁而终。

佛宗讲因果,可在昊天的世界里,从未有因果,也没有报应,好人也未必能得到好报。

矗立在血泊中半个小时了,夫子始终没有下手彻底抹杀他,并非不能,而是这位人间的至强者还在等待着他的临终遗言。

但凡遭遇了重大打击的人该有强烈的反应,可卫光明却没有表现出来,没有痛苦的呻吟,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哀嚎,只有超然的坚忍,让他竭力自持。

“卫光明,你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比如,说些什么,给这个世界留下伱最后的讯息。”

听到了夫子的声音,卫光明抬起眼眸,和一双善良眼睛相撞,发现她正静静的凝望着自己,那双明澈如水的眼眸里,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期待之意,眼波流转之间,闪烁着灿烂若夏花的明媚之色。

桑桑很害怕,但她没有哭,刚才的对话之中,她听出了一些东西,夫子要杀她,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可是夫子就是要杀她,和其他人说宁缺是冥王之子不一样,这位人间的第一人,说她是冥王之子,所以就要杀了她。

桑桑的视线和卫光明重合,那双陌生的眼睛忽然开始变得熟悉起来。

卫光明收了她做弟子,并且向着全天下的人承认,她就是未来的光明之女,哪怕她拒绝了,仍旧会将卫平安留在这里。

桑桑曾经在岷山的时候,便听说了光明商会,同时也听周围的百姓说,光明大神官是当世的伟人,他是最善良最伟大的人。

那些穷山村里的人,对于光明大神官的尊敬,甚至已经超越了昊天。

桑桑和宁缺,曾经吃过不少光明商会捐赠的粮食,她们曾经也期待着有一日,能成为光明殿的一名教徒,救助那些苦难的百姓。

若非宁缺有仇恨在身,他们两的一辈子,也许就是围绕着光明殿了。

“你如果不帮我说话的话,也许夫子不会杀你。”

桑桑很天真,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并没有帮你说话,只是在向夫子讲述客观的事实。”

“哦。”

桑桑点点头,卫光明说的是真的,桑桑看的很清楚,夫子在提出要杀死桑桑的时候,卫光明曾问过夫子几个问题,从表面看似乎是要挽回夫子的想法,夫子的回答的是不在乎世人的想法。

然后,夫子想到了对卫光明动手。

随心随性,没有任何的预料,也许就在卫光明上一句话之前,夫子还并没有想要对卫光明下手。

莲生的脸色发白,透着隐约的青灰,眼神紧张不安,死死的盯着夫子,拼命的压制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出,背后直冒寒气。

魔宗山门里困了许多年,他曾经的骄傲早消失了,曾经的他不屑站在天启之前,不愿意突破,哪怕身死,也无有丝毫惧意,可惜在魔宗山门的骨头堆里待了几十年,逐渐的将他身上的自傲,磨砺的消失了。

没有迈过五境的修行者,便需要食物的补充,在魔宗山门困了那么多年,他便是靠着满山的骨头还有从山洞顶上,渗透下来的水滴活着,甚至哪怕浪费一滴水,都会让他感觉可惜无比。

在那种近乎绝望的地狱中活下来,造就了他这样的一个悲哀的人。

他若是死在了山洞里,他依旧是从宋国走出来的那个翩翩公子,莲生三十二。

可他活了下来,屈辱悲催的活了下来,无数年来,他的道心已经彻底的崩碎,曾经的幻想也只能由别人来实现。

想到了这里,莲生的眼神突然精明了几分,站起身拦在桑桑的身前。

夫子也许不会杀他,他非常的恐惧,按道理说他不应该站出来,可莲生还是站出来了。

额头上冒出的紧张的汗水,将他的光头打湿,眉毛随风吹动,分别悬在他的耳旁,半掩着两只紧张不安的眼睛。

“莲生三十二,瓣瓣不相同,你的天赋很好,我曾经有过想要收你为徒的想法。”

夫子的表情带着傲慢,看向莲生的眼神有着些许的遗憾,似乎是为莲生如今的变化感到惋惜。

“那夫子为何没有收我为徒,我若是能入了夫子的门下,柯浩然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莲生本是一个自傲的人,不将天下任何人放在眼中,可此时的他竟稍显紧张。

“我不喜佛门,你是佛门的护法,我不喜道门,你是道门的裁决大神官,便是因为这样,你我绝了师徒之缘。”

“早知是这样,我哪怕不入佛宗,不成裁决大神官,又有何妨。”

“时间总是顺着时间长河流动,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不会改变。”

“夫子您也打算要杀了我么?”

“你如果不拦着我对付你身后的人的话,我可以不杀你。”

“看来,我莲生命该绝于此地。”

“师伯,你走吧,不用管我的。”

“你是卫光明的徒弟,可他卫光明却从未教过你什么,我却是将我的一切倾囊相授,你便是我的延续,我的传承,我又如何能断了自己的传承。”

“也许,你还能找到另外一个人继承你的衣钵。”

“找不到了,世上的天才,本来就少,而你这样的天才,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是一个瞬间,佛光普照,金色的光芒映照在院子里,迅速的撑开,将桑桑护住。

巨大的佛陀高达百丈,屹立在小小的庭院里,将周遭的院墙给推倒。

一道极强的昊天神辉,从莲生的身体之中冲出来,直刺向夫子。

熊熊大火仿佛发疯了似得燃烧起来,随风乱窜,肆无忌惮的吞噬院子里的一切,那赤红色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染成了黑色。

老笔斋燃起来了,金色虚影之下的桑桑皱起了眉头,她想起一些事情,店里还放着许多宁缺写的字,那些字可是很值钱的,就被这样的毁了,她竟隐隐有些心疼。

在惊神阵的压制下,莲生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若非他修行了魔宗功法,以他的实力别想在夫子的眼前用出任何的手段。

知命巅峰的莲生,出手便发挥出了五境之上的力量。

佛影,昊天神辉,又是道门天火,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组合起来,产生了一种全新的力量。

“莲生三十二,瓣瓣不相同,若是真的留你在人间几十年,也许你早已经迈出了那一步。”

莲生摇摇头道:“我很清楚我自己的状况,我已经看遍了佛,道,魔三宗的典籍,我自诩天底下最聪明,可是站在五境的门前,我却一直都在犹豫,若是我想,随时可以进入天启,成为道门的一条狗,可是我不愿,而现在的我则是不能,我的傲慢,让我失去了曾经的一切。”

“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当狗么?”

<div class="contentadv"> “是啊,昊天的狗,活一个百岁,又或者几百岁,其实也挺好。”

“活着,确实是一个值得庆幸的事情。”夫子很赞同莲生的观点,若是让夫子走莲生的人生,他也许会真的变成道门的狗,因为夫子觉得,活着挺好。

至于是否当狗,又是否躲藏,这些全然不用在意。

如海的念力倾泻出来,笼罩住了莲生。

金色的虚影,顷刻间崩散,只是一个瞬间,便将莲生给镇压住。

“莲生,原本你去找道门寻一颗通天丸,也许还有机会成为道门的狗,可是你彻底的放弃了自己。”

“我很害怕,但无悔。”

在莲生的周身,散发着一股猩红的气息,周遭的所有天地元气都被吸引进入到了他的体内。

很可惜的是,夫子周身的念力和天地元气几乎无限量的,全部堆压在了莲生的身旁,将他整个人都按在原地不能动弹。

夫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强。

如果说,五境之上是六境,六境之上是七境,七境之上,还有八境,那么夫子的境界,依旧不在划分好的境界之中。

他可以称之为九境,也可以称之为十境,甚至更高。

夫子的境界,早已经无法用境界衡量。

他的念力和天地元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将莲生比作一个抽水泵,而夫子身体之中的水,便是大海,想要用抽水泵,将大海的水抽干,太难了。

夫子之存在,哪怕是让昊天都要小心应对。

如果将昊天比作这个世界的牧羊人,那么夫子便是一匹饿狼,可以随意的杀死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只羊。

恍惚间,卫光明看到一个年轻的身影,手中高举着一颗珠子,散发着极为纯正的光明神辉。

眼泪,是一种伤心,难过或痛苦或高兴时由眼睛泪腺分泌的液体,分泌量会随着心境的变化的转变而变化。

此时的卫平安非常痛苦,他看着卫光明身上有着那么多的鲜血,心中无比的难过和悲伤。

涕泗横流,哭得已经不成样子。

在卫平安成年之后,他再也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哭过。

哪怕在光明神山之下,做些不讨喜工作,被百姓指责和谩骂,他依旧是一副自得模样。

今日,他再也无法忍受,卫光明的痛苦仿佛加在了他的身上。

强烈的痛苦之下,那久违的境界松动,一步迈入了知命境界,手中的光明珠也释放出了知命巅峰的气息。

“光影腾辉照地心,无有一法当现前。方知光明一颗珠,解用无方处处圆。”

这是光明珠的最高奥义,这是卫光明许多年来参悟出的新的道门神通,哪怕是天书也无法刻录这样的神通。

这是道,这是法,这是光明。

对于一个刚迈入知命境界的修行者来说,凭借一颗光明珠,便施展出几乎要超越五境的恐怖力量,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卫平安资质很差,但他的信心很不错。

看似极为恐怖的攻击,却并不在夫子的眼中,只是挥挥手,就像是拍蚊子一般,卫平安便倒飞出去,砸在了墙上,鲜血喷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样子。

若非在他的身上有卫光明留着的保命之物,他也许直接就被拍死了。

哪怕如此,卫平安依旧命在旦夕。

卫光明垂下眼帘,冷声道:“夫子,小辈而已,你过了。”

“卫光明,说说你的故事吧,我会给你的光明殿留一点火种。”

夫子很淡漠,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要灭了整个光明殿,如果卫光明能说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许能留点卫光明的家人,如果夫子什么都没有得到,迎接卫光明的便是毁灭。

“昊天是神国的神明,而夫子你是人间的神明,世间千年,便是按着夫子您的意愿发展,今后的许多年呢,夫子您有什么打算。”

“天书明字卷记载着末法时代,我便等待着末法时代,看看那个时代,是否真的能消弭天地元气。”

“世人都觉得夫子你很神秘,可如今我看来,你和那些普通人并没有区别,甚至你心中贪欲要比那些普通人更甚。”

“人若是没有欲望,那和石头有什么区别,就像是佛宗,嘴上说着绝情断欲,却将苦难加持在人民的身上。”

“是啊,佛国绝情灭性,可是夫子你既然是天下第一人,又为何不对佛国出手呢?”

“佛国如何,道门如何,甚至大唐又如何,我又从未想过要统治世界,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救世主,我又何必去找佛宗的麻烦,卫光明,我觉得你还是说一些你觉得重要的事情吧。”

“夫子,你觉得你已经吃定我了?”

“你进了长安城,哪怕是陈某也不敢过来,你又灭了佛宗,就算是你得了千年前的那位光明大神官的传承又能如何,你逃不出惊神阵。”

夫子看的很透,一眼便能看穿未来的许多事情,整个昊天世界,除了卫光明。

“也许,你并没有看清楚,今日是夫子你对我的考验,又何尝不是,我卫光明对夫子你的考验。”

“你还能翻盘?哪怕是昊天来了人间,也不敢进入惊神阵,你又如何翻盘。”

“夫子,现在的你,就和当初的柯浩然一般骄傲,可是你明白骄傲的代价么?”

“是么,我倒是要看看,卫光明你如果有什么手段,尽管的施展出来吧。”

“好啊,还请夫子品鉴一番。”

卫光明从黑袍之下,拿出一颗青梨递给夫子,然后问道。

“夫子,可敢吃下。”

“佛门的青梨,你倒是有些手段,可惜这青梨,并不能对付我,并且我也不喜欢吃青梨。”

事实上,夫子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

青梨代表着什么,夫子非常的清楚,那是打开棋盘世界的钥匙,想要进入棋盘世界之中,便必须要吃一颗青梨。

夫子曾经在瓦山上吃了一颗青梨,然后进入了棋盘世界,那里面的法则确实厉害,有些可惜的是并没有找到佛祖。

陈某也曾经吃过一个梨,他也没有找到佛祖,并且看过了佛祖的笔记,一样什么都没有得到。

柯浩然和莲生也去过,唯有莲生是真正自己走出来的。

昔日的莲生上瓦山修佛,曾经便在某一次的盂兰会上,真正的闯过了棋盘世界,找到了棋盘世界里的一个破绽,然后逃出来。

夫子,陈某,柯浩然他们这些人,虽然也闯了出来,却并非看破了世界,而是凭着自身的实力,强行闯了出来。

想要找到棋盘世界里的破绽,正常情况下,必须要达到天算之能,甚至达到不死不灭的境地,唯有永恒世界的冥王之子才能做到。

“哪怕佛祖的棋盘在你的手中,也无法困住我。”

事实上,夫子已经准备好了闪人,他从不在乎众生的面子。

卫光明似乎看透了夫子的想法,反问夫子道:

“夫子,你可听说过池鱼笼鸟。”

夫子皱起眉头,他注意到了四周溢散的鲜血,早已经摆成了阵法。

以血为阵,卫光明是真的疯狂。

寻常修行者若是流了这么多血,便是和死人差不多了,可卫光明全凭着魔宗功法强撑着,让他的生命力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

池鱼笼鸟困不住夫子,却足以让他停在原地一刹那。

而这刹那的时间,足够一个无距的大修行者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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