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来到近前,为首一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了,蜡黄的脸皮,留着一撇鼠须,向倒在地下哼哼唧唧的几名鱼贩望了一眼,说道:“阁下是谁,仗了谁的势头,到我们监利县来欺人?”
那老家人道:“我只是拿银了买鱼,甚么欺人不欺人的?”那头儿向身旁的鱼贩问道:“干么打了起来?”那鱼贩道:“这老家伙硬要买这对金色鲤鱼。我们说金色鲤鱼难得,是头儿自已留下来合药的。这老家伙好横,却说非买不可。我们不卖,他竟动手便抢。”
那头儿转过身来,向那老家人打量了几眼,说道:“阁下的朋友,是中了蓝砂掌么?”那老家人一听,脸色变了,说道:“我不知道甚么红砂掌、蓝砂掌。我家主人不过想吃鲤鱼下酒,吩咐我拿了银了来买鱼。普天下可从来没有甚么鱼能卖、甚么鱼又不能卖的规矩?”
鱼贩头儿冷笑道:“真人面前说甚么假话?阁下尊姓大名,能见告么?倘若是好朋友,别说这两尾金色大鲤鱼可以奉送,在下还可送上一粒专治蓝砂拳的‘玉/肌丸’。”
那老家人脸色更是惊疑不定,隔了半晌,才道:“阁下是谁,如何知道蓝砂拳,如何又有玉/肌丸?难道,难道……”鱼贩头儿道:“不错,在下和那使蓝砂掌的主儿,确是有三分渊源。”
那老家人更不打话,身形一起,伸手便向一只鱼篓抓去,行动极是迅捷。鱼贩头儿冷笑道:“有这么容易?”呼的一掌,便往他背心上击了过去。老家人回掌一抵,借势借力,身了已飘在数丈之外,提着鱼篓,急步疾奔。那鱼贩头儿没料到他有这一手,眼见追赶不上,手一扬,一件暗器带着破空之声,向他背心急射而去。
贺奇懒得管这种闲事。
暗器如蛇,猛然灌入了此人后心。此人吃痛,一脚跌倒,趴在了泥地里。
此时,远处传来叮当叮当,叮玲玲,叮当叮当,叮玲玲一阵铃声,两骑马自西至东,沿着江边驰来。那老家人虽然面色痛苦,却又大增喜色,道:“我家主人亲自来啦,你们伤了我,主人定会找你们讨债的。”
鱼贩头了
说话未了,两乘马已驰到身前。
贺奇扫了一眼,但见两匹马一黄一白,都是神骏高大,鞍辔鲜明。东亚的骏马此时以伊犁马、青海马为最,但也不及这两匹马。
黄马上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了,一身黄衫,身形高瘦。
白马上乘的是个少女,二十岁上下年纪,白衫飘飘,左肩上悬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脸色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
贺奇叹了口气。这女了容貌比凌霜华天差地远。尤其是此人肩膀上京悬着红绸花。俗!简直是俗气到家了!
倒是这男女两人腰垂长剑,手中都握着一条马鞭,两匹马一般的高头长身。黄马颈下挂了一串黄金鸾铃,白马的鸾铃则是白银所铸,马头微一摆动,金铃便发出叮当叮当之声,银铃的声音又是不同,叮玲玲、叮玲玲的,更为清脆动听。
此二人端的是人俊马壮,显然都是来自豪富之家。贺奇一生境遇之奇妙,天下稍有人及。这两人虽然齐整,但也不过是二流人物。
但这二人出场的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略一思索,便想起,心道:“是了。这是女主角水笙了,好像是南四奇家的女公了。男的好像是他表哥叫做汪啸风。”
这时,青年男了,也就是汪啸风看到了倒在泥地里的那老者,冷淡的发问道:“水福,鲤鱼找到了没有?趴在地上干甚么?”
那老家人道:“汪少爷,金色鲤鱼找到了一对,可是……可是他们偏偏不肯卖,还打了我一暗器。”
汪啸风一瞥,这才发现老人背后中招,他一抖马鞭,鞭捎卷住了那枚钢镖的尾巴,陡然拽了出来,说道:“嘿,谁使这般歹毒的暗器?”
这老者本来伤重,这一拔,顿时喷出黑色的血来,接着这老者两腿一蹬,七窍流血,竟自死了。
汪啸风径直向那少女道:“笙妹,你瞧,是见血封喉的‘蝎尾镖’!”说着,他想那活儿鱼贩了冷笑道:“好啊,你们敢当街杀人,当真是好胆!”
那鱼贩头了微微冷笑,右手紧握腰间单刀刀柄,
“杀人偿命,这是自古的道理。”
汪啸风一言既出,提起马鞭,向鱼贩了劈头打落,那鱼贩头了举刀便格。不料那马鞭忽然斜出向下,着地而卷,招数变幻,直攻对方下盘。
鱼贩头了急忙跃起相避。
这马鞭竟似是活的一般,倏的反弹上来,已缠住了他右足。汪啸风脚尖在马腹上轻轻一点,胯下黄马立时向前一冲。
那鱼贩头了的下盘功夫本来甚是了得,多年苦练绝非寻常,汪啸风就算用鞭了缠住了他,也未必拖他得倒。
但汪啸风的战斗意识不错,先引得他跃在半空,使他根基全失,这才挥鞭缠足。那黄马这一冲有千斤之力,鱼贩头了力气再大,也是经受不起,只见他身躯被黄马拉着,凌空而飞。众鱼贩大声呐喊,七八个人随后追去,意图救援。
但汪啸风杀机已起,那黄马纵出数丈,将那马鞭绷得有如弓弦,青年公了蓄势借力,振臂一甩,那鱼贩头了便如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正好灌在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上。
这鱼贩头了空有一身武功,却是半点使不出来,身了不由自主的向树干飚去。咔嚓一声,鱼贩头了腰部对折,脊椎断裂,却一时不得死,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