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灯如豆,姜暄和看着投射在纸窗上的人影略皱了皱眉,随即转头跟牧云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此等候便可。”
牧云刚要开口,就被姜暄和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只能委委屈屈的在原地站定:“那……娘娘若是娘娘有事,只消大声喊我即可,我立时便会冲进去!管他是裘国皇……”
“好了!”姜暄和有些头痛。
她没想到,牧云竟然这般能说。
说完,转身便进到殿中。
“你怎么来了?”拓跋扈看见姜暄和,有些震惊的开口,随即便换上他惯常的语调,“长夜漫漫,莫非敏妃娘娘无心睡眠,找我这个‘朋友’来秉烛夜谈?”
他脸色有些白,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阴森。
“别装了。”姜暄和没有理会他的话,开门见山直接挑明,“你也中了噬心蛊,对吧?”
“不……”拓跋扈刚要否认,正对上姜暄和笃定的目光。
他只能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原本我并没有十分把握,直到刚才看见你的样子。”姜暄和略皱了皱眉,“拓跋扈,你现在脸白的不像常人。”
“我进来之前,你的噬心蛊刚发作过是吗?”
“你怎么猜到的?”拓跋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桌边坐定,笑吟吟的看着姜暄和。
“别跟我说,这也是你猜到的。”
“不算吧,”姜暄和略一沉吟,也没有打算瞒着他,“当时姜新楣中毒,你来帮忙救治的时驾轻就熟,而且还随身携带解药,当时我便有所怀疑,你应该也中了蛊毒。”
“后来,我知道了这蛊毒的来历,便确认了。”
拓跋扈听她这么说,嘴角噙起一丝笑意:“敏妃娘娘果真聪明过人。”
随后,在他的注视下,姜暄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划开手腕,把血放进了住上的茶杯中。
“你、你这是做什么?”拓跋扈有些震惊的开口,但是却没有伸手阻拦。
“你不是知道吗?”姜暄和轻笑一声,见血已经有半茶盏之多,便掏了帕子扎起来给自己止血。
“喝吧。”姜暄和把茶杯朝着拓跋扈的方向推了推,“我见已经知晓蛊毒来历,自然不会害你。”
“我不怕你害我。”拓跋扈拿起茶盏一饮而尽,看向姜暄和的目光中,带了些意味深长。
“谢谢。”
拓跋扈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也没有看向姜暄和。
仿佛生怕被她听见一般。
“没事,之前三皇子殿下不是也救过我?”姜暄和轻笑一声,“这次,咱们之间便是扯平了。”
听到她的话,拓跋扈登时抬起头来,看向姜暄和的目光中带了些震惊。
只是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想要与自己一刀两断的意思,拓跋扈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怎么能扯平呢?”拓跋扈轻笑一声,脸上表情有些复杂难言,“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同你扯平。”
在拓跋扈说这话的时候,姜暄和刚好眨了眨眼,便没有发现拓跋扈眼神中的复杂神情。
“我记得……你同拓跋炎,不是一母同胞吗?”姜暄和有些诧异的开口,“他为何会对你下此毒手?”
拓跋扈自嘲一笑,眼神中满是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自是没什么感觉。”
“拓跋炎给我下蛊,便是打着让我好好在这里寻找南越王后裔的主意。”
“而且,若是我在大周死去,那拓跋炎也有了足够充分的理由开战了。”
姜暄和只知道拓跋炎此人心狠手辣,没想到他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会如此狠毒。
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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