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你是她的丫鬟,不是我的。”
春月心善,也是真心挂念她。姜暄和知道。
她嘴里叮嘱春月别管,心中早已将这笔恩情记下。
“我知道了。”
春月眉头紧锁。
道理如此,她不得不应。
“放心好了,比这难受百倍的苦我都吃过,我不怕这个。”姜暄和努力笑得随意些,好让春月能够少些担心。
“那我先下去了。”
春月点头,最后看了姜暄和一眼,便关紧了房门。
听到春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环境。
臭是臭些,但因闲少有人使用,倒是不至于脏到下不去脚。
姜暄和寻了个角落位置,盘腿坐下。
如此度过了一夜。
直至第二日凌晨,门锁被人打开,才听见一丝动静。
姜暄和抬头,只见有人从门缝扔了个鞭子进来。
她赶忙接过。
等到再回过神,门已经被重新关上。
屋檐上窸窸窣窣几块瓦片堆砌,阳光从缝隙中穿过,照进了茅房。
姜暄和将鞭子放在阳光处细细端详。
不过是极普通的鞭子,用料也并非上等。但隐约能够看出上面泛着暗红色血迹,仔细闻还闻得见一股腥臭味。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姜暄和伸手摸了摸鞭子。
果不其然,血迹还未完全干涸,她稍一用力,就蹭到了手上。
证明这血是不久前沾上去的。
“认出来这是谁的血了吗?”
顷刻间,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姜暄和定睛看向手中鞭子。
原是方才屋内太过昏暗,只有丝丝光亮,衬得那鞭子上的血迹并不显眼。现下再看,她才发现鲜红的血已然将鞭子浸透,红得发黑。
姜暄和心头一颤。
“把她给我拖出来。”
茅房恶臭不堪,姜元敏眉头紧皱,说话间朝后又退了几步,满脸尽是嫌恶。
宫人得令,迅速入内。
姜暄和面色呆滞,被推到地上时,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根鞭子。
“都说母子连心,昨夜你娘受鞭罚的时候,你可听见了她的惨叫声?”
姜元敏仰头,居高临下打量着姜暄和,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姜暄和眸光骤然收紧。
想到那鞭子上的浓浓血迹,母亲遭遇非人折磨的情形似是浮现在眼前。
她直勾勾瞪向姜元敏,泪水止不住盈满眼眶。
“叫你在我面前放肆,当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姜元敏杏眸微抬,瞧着心情尚好。
“这次不过是提醒一下你,日后安分些,不该做的事情别做,不该有的念头也尽快打消。若不然这次只是打她一顿,下一次可就没这么轻巧了。”
姜暄和紧紧呡唇,未有回话,只用那泛了泪光的眸子,一动不动看着姜元敏。
见她伤心,姜元敏十分畅快,嘴角扬得更深了些。
“赶紧收拾妥当,去御书房伺候皇上。莫要让他看见你这副死了人的模样,晦气得很。”
想起郑槐才来下达的吩咐,她赶忙收起面前得意神色,鄙夷般催促道。
姜暄和却似是听不见般,一颗心全挂在了母亲身上。
“你听见没?聋了吗?可是觉着打得不够狠,今晚还想让你娘替你受次罚?”
见她迟迟不应,姜元敏气极,语气更加不耐。
姜暄和仍旧一动不动。只是那握紧鞭子的手愈加用力,恨不得攥碎了。
姜元敏被盯得心里发毛,正欲发火,姜暄和先行开了口。
“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母亲本就瘦弱,年轻时在坊间又落下了好些暗疾。那么重的鞭打,她如何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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