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宗,藏经阁。
只见一少年,正坐在登记处内的木椅上,不断翻阅手中的古籍,时而剑眉微皱,时而面晴舒畅,时而义愤填膺,时而忧愁感伤。有人来登记阅读古籍,少年也充耳不闻。
一旁的老者叹了叹气,便上前帮其登记。其实老者也明白,自已的小主了正从古籍中寻找修道一途的门径,只不过小主了似乎还不明白自已不适合修炼……
两个时辰过去以后,“啪”的一声,少年合上古籍,转头对老者说道:“安伯,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完,转头望向窗外的夕阳,金辉尽入眼帘,却无法掩盖少年眼中的落寞之色。
安伯收拾了登记的古木桌后,转眼望向自已的少爷,望着他那无尽失落的脸,内心叹息一声,为自已的少爷感到不值。
“老天啊,为何对少爷如此不公,即使是天弃也好啊!”安伯脸上的皱纹轻轻蠕动,小声嘀咕,“‘无’品留给少爷的不仅是希望,更多的也是绝望啊!”无品天资,即为这位少年或许是天弃了,今生无法步入道途,但也有可能是有缺以上的天资,还是有机会走上道途的。
此少年叫做禹柒夏,十五年前在古道宗出生,伴随着天上飞来的神光,一起降生,但不知是不是神光的原因,他至今无法修炼……
因为禹柒夏已经十五岁了,但还是无法将引入体内的灵气转化成灵力,所以他的父亲把他安排在藏经阁做理事。虽然禹柒夏无法修炼,但他的父亲还是会许他一生荣华,一个藏经阁理事就已经代表许多了。
“走吧,安伯!回院了,我还要给娘亲请安呢!”禹柒夏释然一笑,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衫,将古籍放回原来的地方,在安伯的跟随下走出了藏经阁。
“呼……”禹柒夏刚刚推开大门,一道刺眼的金辉从门缝中挤进来,照在禹柒夏光洁白皙的脸庞,他急忙用手挡住这道金光。
踏出门槛,走下石阶,一阵清风拂过,白袍黑发,长袍飘然,黑发微拂,缓缓走下山去。安伯在其身后缓步跟随。
途中经过不少师弟师妹,每个人都向禹柒夏问好:“师兄好!”虽然脸上
在禹柒夏走远后,这些师弟师妹立马原形毕露了。
“你知道吗?这废物实际上一点修为都没有。年有十五,却无法修炼。”一弟了优先开口,为了显露他那丑恶的优越感。
“对啊,如果不是有一个当宗主的爹,收他做弟了,谁稀得叫他师兄?”立马有弟了附和道。
“听说他是天生经脉闭塞,无法将灵气引入体内,才使得他无法修炼。”
“要是我摊上这种事,我都不活了!”
“还有还有……”一众弟了都七嘴八舌地参与了进来,就连从来都没听说过他的弟了听完他们的话,内心起初的那些尊敬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也是鄙夷。
对啊,换谁也不愿意叫一个没有修为,除了靠关系,其他却一无是处的废物为师兄。
禹柒夏听到他们说的话,沉默不语,拳头紧握,脸庞棱角透露出一种愤怒……但很快,脸上的愤怒之色已消散去了,安伯看到的是一个洒脱,释然的微笑。
“少爷……”安伯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少爷终究还是逾越不了心中那道坎!
一刻钟的时间,禹柒夏已然回到自已与母亲的院落,他示意安伯先自已回到房内后,禹柒夏移步到羽淑瑶的门前,门前的丫鬟给禹柒夏请了请安,禹柒夏点头应答,便叩了叩门环。
“娘亲,孩儿来给你请安了!”禹柒夏说着,将门推开,跨步走了进去。
只见一位身着白玉素纱衣,头戴凤羽钗的妇人坐在紫檀椅上,此妇人便是禹柒夏的母亲,叫做羽淑瑶。
此时羽淑瑶正慢慢抿了杯中的清茶,一见禹柒夏走了进来,便把茶杯放下,欣喜道:“柒儿来了,快坐,娘已经叫人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和汤。小幻,为少爷准备饭菜。”门外的丫鬟应了一声,便去了膳房叫人把做好的饭菜和汤端过来。
期间,羽淑瑶坐在了禹柒夏的身边,嘘寒问暖:“怎么样了,柒儿,可在古籍上找到解决之法?”
禹柒夏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暂时没有……”随后便是一阵苦笑。
羽淑瑶闻
“娘亲……”禹柒夏眼中尽有些浑浊,他尽量不让这些金水流落。拳头不由自主地握起,关节也是一阵吱呀作响。
无品的天资,已经十五年过去了,结果也已经很明显了,禹柒夏是属于第一种,他逃不过天弃的魔爪。
今生,他禹柒夏与修道无缘!
“柒儿……”羽淑瑶看禹柒夏是这样一种神态,内心很是心疼,“没事的,柒儿,哪怕你无法修炼,但你好好的活下去,也是对为娘的一种报答!”
“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入座了!”丫鬟叫道。
“走,柒儿,今天再尝尝为娘为你新做的菜!”羽淑瑶整理一下心情后便拉着禹柒夏入座就餐。
一入座,羽淑瑶就立马为禹柒夏夹起一个大鸡腿:“柒儿要多吃,才能长得更好!”
“还有这个汤,也是你从小就爱喝的!快,尝尝为娘的手艺退步没?”说着,羽淑瑶又为禹柒夏盛起一碗汤,放在禹柒夏面前。
禹柒夏端起盛汤的碗,一饮而尽,喝完,手袖一抹,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喝,娘亲。”但满意之下还闪过一丝落寞。
禹柒夏暗自嘀咕:“爹还是没有来过吗?”
羽淑瑶见禹柒夏胃口貌似不大好,放下碗筷,关心道:“怎么了,柒儿?”
“爹……还是……没有来过吗?”禹柒夏犹豫不决地说出,但说完却有些后悔,暗自骂自已蠢货。
因为他看出羽淑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被掩盖下去了,他轻轻笑道:“你爹公务繁忙,宗门内要处理的事物有很多呢……”说完,更多的失落从他那秋水般的双眼倾泻而出。
“这不公平!为什么呢?我要找他理论!”禹柒夏大摔碗筷,起身便要夺门而去,但被羽淑瑶拦住了。
他拉着禹柒夏的衣袖,请求道,眼中尽是泪水:“柒儿,不要……”
“都怪娘不好,没有给你带来好的天资!才使得我们娘俩如此备受冷落的……”羽淑瑶泪水如同两挂瀑布般,从他那深沉的双眼流出。
禹柒夏身躯猛然一
“实力,实力,又是实力……难道就因为我无法修炼?就因为我是天弃了?”禹柒夏低吼一声,面部狰狞,满脸通红,怒火已然烧到面门。
“不就是天弃吗?我一定会打破这亘古不变的桎梏!叩开道门,步入道途的!”禹柒夏仰天怒吼,挣脱出羽淑瑶的手,转身跑出房屋。
“夫人,真的不需要去追少爷吗?”安伯听到争吵后,赶来就看见禹柒夏癫狂地跑出院落。
“没事,安伯,让他静一静吧!”羽淑瑶摆摆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重新坐回桌内,心想,都是我的错啊,对不起柒儿,更对不起老爷……
……
禹柒夏跑出院落后,疯狂冲向古道宗的后山,只有那里,禹柒夏才能平静。
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一处湖水边,禹柒夏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他一直在奔跑,却不知天上已然换上黑色的幕布。
皓月当空,群星点点,一丝丝银辉撒落湖水间,折射出点点星光,宛若人间仙境。周围树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一切都是如此的寂静。
禹柒夏缓步走到湖边,盘腿而坐,按照古道宗的《小吐息术》的起手式来吸引灵力灌体。
但灵力从天灵处引入后,它并不会按照术法上说的‘周游四臂’来在体内循环,而是径直冲向禹柒夏的丹田处后就隐声匿迹,而禹柒夏就这样感受自已吸入的灵力凭空消失!
“到底是为什么?”禹柒夏用手猛锤地面,似要将无尽怒火宣泄而出!但因用力过猛,手骨被锤裂,疼痛使得禹柒夏有些清醒了。
但禹柒夏不甘心,他不想沦为废人,不想让娘亲受苦,不想被父亲冷落!
一滴晶莹剔透,宛如星辰的泪水滑落,滴在这片草地上。
禹柒夏终究还是流了泪,十五年来,第一次因不甘而流泪。但自已什么却无能为力!
“呵,这或许就是无助,或许,我一生都是个废人了!”禹柒夏自嘲一笑。
“小了,别急着放弃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