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时和乔灼对视一眼。
来得真快。
这次,乔灼没有把齐子源拒之门外,让人把他请进来,也不知是否看在他死了爹的份上。
齐子源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
只不过西装的颜色变成了深沉的黑。
可能渣爹在床上躺两年,情况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人虽活着但也跟死了差不多,所以渣爹的离世,在他脸上看不到多少悲伤之色。
可渣爹若寿终正寝倒还好说,偏偏是以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离去,身为人子的他,肯定会十分介怀。
齐子源坐下后没有寒暄,直奔主题:“爸走了。”
顾子时有种错觉。
齐子源口中的“爸”,不单单指他一个人的爸,而是巧妙的把乔灼也捎带进去了。
虽然生物学上,齐为正确实也是乔灼的爸爸。
显然乔灼也听出了这层意味,表情因此冷漠了许多:“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那个老东西死了?”
齐子源眼圈微红,平时乔灼再过分他都假装看不见听不见,但现在她毫不掩饰的挖苦让他觉得无比刺耳。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们的父亲!
他神情悲愤的出声提醒:“乔灼,死者为大!”
顾子时警惕的看向齐子源。
齐子源给他的印象一直都还挺好的,可他要是真敢对乔灼动粗,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不过,站在他角度想了一下,唉,只能说他也不容易,摊上齐为正那样一个不靠谱的爹,却出于难以割舍的血脉亲情,不得不维护。
好在齐子源只是拿微红的眼睛瞪着乔灼,说话声音较平时大了点,并没有其他出格举动。
乔灼好整以暇的坐在原处未动,不以为然的继续口出狂言:“齐子源,我没有买鞭炮庆祝,你们齐家应该感到欣慰。”
如此猖狂的话,也只有乔灼说出来不会被人打。
关键是不敢打。
她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齐子源很理智。
死了爹也能保持。
跟乔灼大声说话后,他几个深呼吸间便调整好情绪。
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有点情绪化……我爸的葬礼安排在后天。”
这下他聪明了,在“爸”的前面,加上了个“我”字。
乔灼神色淡然:“哦,然后呢,你难不成还想让我去参加他的葬礼?”
“不不,”齐子源连连摆手,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到了跟你说一声。”
乔灼有点烦了:“还有什么事吗?”
“梓庄从京城回来了……”
“看在他死了爹的份上,他回来就回来吧,我不会跟他斤斤计较。”
齐子源:“……”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齐子源迟疑,坐在原地巍然不动。
他特意来一趟,当然不可能是为了说这些事,他是为更重要的事而来。
顾子时和乔灼有先见之明,早有预料。
齐子源沉默几秒钟,奔主题:“我爸死得蹊跷。”
乔灼:“所以呢?”
“所以……”齐子源忽然目光直直的看向乔灼,一字一顿的问:“你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怎么,你认为是我让人拔了他的呼吸管?要拔我早就拔了,还能让他多活这两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乔总你神通广大……”
“那你问对人了,”乔灼笑容淡漠:“我确实知道。”
齐子源猛然一怔。
他带着笼罩在全家族每个人心中的疑问过来。
本没抱多少希望,乔灼如此干脆的表明自己知道内幕,他反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是谁?!快点告诉我!”
“程岚。”
“程岚?她是……谁?”在齐子源问出她是谁时,他忽然知道是谁了。
乔灼的生母,那个破坏了他父母感情的女人。
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幕后黑手。
齐子源神色复杂的看向乔灼:“她现在在哪里?”
乔灼答:“精神病院。”
齐子源惊得直接站起来,风度全无:“乔灼,你不要欺人太甚!”
乔灼:“……”
顾子时无声叹口气:“齐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子源肯定以为乔灼为了包庇生母,把她弄进精神病院躲避法律制裁。
然而真实情况完全相反。
齐子源看一眼顾子时,神奇的冷静下来,他困惑的揉揉太阳穴,头都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灼冷漠的要命,直接下逐客令:“我们要吃晚饭了,你请回吧。”
顾子时跟齐子源递个眼神,齐子源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告辞离开。
晚上的酸菜鱼,特别合乔灼的胃口,她吃了满满一碗饭。
也有可能,单纯因为心情好?
顾子时浇点汤在米饭里拌拌,把剩在碗底的米全都扒完。
乔灼放下筷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慢条斯理的擦擦嘴:“老公,你在同情他?”
顾子时跟齐子源“眉来眼去”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乔灼,他不过是想把乔灼懒得说的前因后果说一说,省的齐子源猜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