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看起来精神十足、鹤发童颜。
老夫子在谢凛的注视下,神态自若,松弛自在。
江云舒不由得多看了老夫子一眼,再看一眼,又看一眼。
谢凛轻笑一声:“看什么呢?”
江云舒压低声音:“我……我看这位夫子有些眼熟……”
谢凛:“娘娘以前没见过徐太师?”
江云舒怔住:“徐太师?哪个徐太师?”
谢凛:“大齐朝只有一位太师,更只有一位姓徐的太师。”
江云舒彻底愣住了。她看一眼徐太师,回头看一眼谢凛,再看一眼徐太师,再看一眼谢凛。
谢凛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娘娘在做什么?”
江云舒:“在做梦……”
她真的觉得她在做梦!
为什么徐太师会在云府里,给谢凛捡回来的这群小豆丁启蒙?
要知道徐太师可是先帝太师,学富五车,更是文臣清流中的第一人。
为皇帝传道授业的太师,来云府教这群两三岁大,坐久一点身子就要摇摇晃晃的奶娃娃……这不是院士来当幼儿园老师吗?
而且不是人人都说,徐太师和九千岁是死对头!
朝堂中,唯有清流之首徐太师才能与祸乱朝纲的谢凛抗衡一二。
为什么此时徐太师在教谢凛捡回来的小豆丁们!
为什么徐太师与谢凛见面之后,两人互相颔首,便算作打过招呼……为什么徐太师是江云舒见过的在谢凛面前最自在之人?
江云舒看向谢凛:“所以外头的传言都是假的?掌印与徐太师根本没有不和。其实你们关系很好?”
谢凛笑了:“很好倒算不上……”但传言确实不可尽信。
“朝堂之上,有敌人,才会有自己人。”谢凛说道。
江云舒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就像谢凛选中段谨行当鱼饵,徐太师是谢凛选中的靶子,或者说徐太师与谢凛彼此都选中对方当靶子。
她突然想到殿试上,徐太师点了段谨行当状元。
她原本以为,徐太师与谢凛是死对头,徐太师主持殿试,谢凛插不上手,才让段谨行当上状元。
可是现在……江云舒问道:“徐太师要点段谨行当状元,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
谢凛含笑看着江云舒:“状元郎去当养马官,岂不是很有趣?”
江云舒点头,谢凛与徐太师亦敌亦友的关系,她大概心中有数。
如今唯一让她疑惑不解的是,这些两三岁的小豆丁,哪里用得着徐太师来启蒙?徐太师可是天子之师……
突然,江云舒心中升起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为什么这些小孩子由徐太师启蒙?为什么谢凛不急着查清是谁在害他们,而是径直带她来云府,刚一来云府就带她来看这些小豆丁们……
江云舒原本以为,谢凛出宫来云府,是一招绝妙的釜底抽薪。不管害他们的人是谁,这样都无法再动手了,他们可以住在云府慢慢查。
然而现在她又冒出一个念头,谢凛搬来云府只是为此吗?
会不会这些小豆丁们,才是他们搬来云府的真正原因……
是什么,让九千岁突然改行开幼儿园?
假如真的是她猜的那样……
江云舒看着谢凛的脸,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谢凛似乎看透江云舒在想什么,他眼中泛起淡淡的笑意:“今夜中秋宴,叫上这些能自己用膳的小孩子吧。”
“方便娘娘看一看,哪一个孩子讨娘娘喜欢。”
江云舒摸不准谢凛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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