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荷心中已经多了几分算计。
不面对,是不可能的。他都已经穿越了大洋彼岸,不可能轻易离开。
白荷揉了把脸,拿了件外套裹在身上,出门前,难得照了下镜子。
镜子里的那张脸,白净,眼底却有一抹掩盖不掉的青黑。头发有些乱,她伸手捋了捋。
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她身子僵了僵。
她是赶人的,又不是去相亲的!
她自己告诉自己,白荷,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的,婚姻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而已!你难道忘了,当年父亲是怎么抛弃自己和母亲的吗?
想起那个雨夜,白荷心里便是一阵钝痛,波动的情绪也很快平静了下来。
白荷摆好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打开门。
战家宴握着的拳头便这样停在了空中。
他垂眸打量着那张细致白皙的脸,面色微沉。这个女人明明心里有他!却从国内跑到国外,现在他追到国外,好不容易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她又缩进自己的龟壳里!
“干嘛,一大早来找我摆脸色?”白荷语气不善。
“为什么跑?”
一句话,四个字,立马让她回忆起了昨晚那些迷离的片段。
白荷平静的内心顿时被搅的波涛汹涌。
耳尖红到滴血,脸上却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跑?只是一夜情而已,你认真了?”
战家宴的眸色已经沉到发黑,平时温和的气质霎时间冷冽起来。
“白荷,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白荷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怂了。
沉默了半晌,她盯着男人吃人的眼神,干巴巴的道:“没什么好说的,你想怎样?要补偿吗?多少钱,五十万够不够。”
补偿?五十万?战家宴抬手按住门,长腿迈进屋内。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鼻尖能闻到她发丝的清香,战家宴心中的愤怒被抚平了些。
“白荷,你知道你什么最讨厌吗?”他声音无比沉稳,透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什么?”两人靠近的片刻,白荷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耳边仿佛有叹气声。
“闭上心扉,不让人靠近,还说服自己,不需要别人陪伴的样子。”
白荷感觉有颗很细很细的针,穿过了她的血肉,直接扎在了她的心头。
她别开脸,往后退了一步。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抱歉,你想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
在她吐出剩下两个伤人的字眼前,战家宴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带进怀里,捏住她稍尖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了下去。
面对口是心非的女人,他就该少说,多做。
“唔……”
白荷愣怔了片刻,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和她平时精明睿智的模样相差甚远。她伸手就要把人推开,战家宴反手已经关上了门,将她两只手禁锢在腰后,加深了这个吻。
这男的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在关键时刻还耍流氓!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不甘,战家宴在她唇瓣上轻咬了下,离开半分,抵着她的额头。
“既然要补偿,那就肉债肉偿。”
白荷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一双眸子氤氲了些雾气,仿佛会说话似的。
战家宴咽了咽口水,再次吻了下去。
吻渐深,白荷气息略急促起来,挣扎的动静也小了些。
情到深处,战家宴一把把人抱起,进了卧室。
……
一个小时后。
白荷抱着被子,暗骂自己不争气。
一只大手从侧边伸过来,将她拉进怀里。
背后是温暖宽阔的胸膛,白荷心神一时有些许的荡漾。一时间,她不想去计较两人之间的未来,只想享受现在的片刻。
她带了些许的亲昵,在男人怀里蹭了蹭。
柔软的发丝刮得他心尖发痒,战家宴把人抱紧了些,找到她的手,十指相扣。
“小白,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
他结过婚,有过孩子,可这种幸福感,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仿佛遇见她之后,自己的生活,便从原来的单调色彩,变得五彩缤纷。
白荷有些难为情。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少别油嘴滑舌的。”满嘴的甜言蜜语,不知是骗过多少姑娘。转念又想到他十岁大的女儿若若,心里有些酸涩。不知道他当年追吕佩洁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哄的人。
战家宴垂头,见她满脸复杂神色,心中便明白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他板过白荷的脸印下一吻。
“这么大年纪?小白你是觉得我差了些?”
明明一句正儿八经的话,硬是让他说的带了颜色。
白荷在他腿上踢了一脚,“我饿了。”
战家宴的目光柔和了瞬,“想吃什么?”
“番茄鸡蛋面。”
战家宴也不含糊,掀开被子穿上衣服直接起床,找到厨房打开冰箱一看,却是空空如也,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
他在鞋柜上找到钥匙,又试着拧了下门锁,这才出门。
白荷迷迷糊糊又要睡着,突然听见关门声。
她愣了下,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门口那双男鞋早已不在,厨房里也没人。
小小的一居室,顿时变得有些空旷起来。明明她习惯独居的生活已久,可这时心中却难免的酸涩起来。
他是,走了吗?
因为她的尖酸?因为她的刻薄?什么狗屁幸福,还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白荷感觉有阵冷风吹进心底,冰凉冰凉的。
她给自己接了杯水,仰着脖子一口灌入,又转身进了洗浴间。
战家宴找了半天,才找到菜市。
和国内的菜市不同,因为语言不通,他选好了食材,便全都丢给了老板。
老板算好之后,便用计算机算了一个数字给他,战家宴掏钱走人。
回家时,便听见细碎水流的声音。
他嘴角微微勾了下,转身进了厨房。
在他三十余年的生涯中,进厨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怕被白荷嫌弃,他还买了一本菜谱回来,按照菜谱的步骤,一步一步添加食材……
洗完澡出来,她忽然闻见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仔细一听,又听到厨房传来声响,也没顾上擦头发,一溜小跑过来。
抬眼便见战家宴站在厨房里,身上系着她那套黑白格的围裙,莫名的有些滑稽。
白荷的唇角忍不住扬起。
战家宴回头,冲着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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