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治安不好,火车上经常有人偷东西,所以大家只能轮流换班休息。
张绪身为男生,总不免想要多照顾女生:“你们先睡,我看着行李。”
陆漫漫说:“还是你先睡吧,我饭后睡不着,一边听歌一边看着。”
那也行,张绪也不纠结,趴在小桌板上小憩。
袁艺娇还不安静,也不睡觉,就伸出手,一会儿把张绪的头发弄成小揪揪,一会儿又把他的手拉过来玩
陆漫漫带着耳麦,把视线放在车厢其他地方,算是眼不见为净。
在硬座上的时间特别难熬,硬卧还能睡觉。
实在不行,躺着趴着都舒服。
可硬座只有面前那个小桌板,覃慧跟张绪俩人都只能用一小半。
陆漫漫跟袁艺娇换到外面靠走道的位置了,只能直挺挺地坐着。
但是他们有座位已经很好了,车厢里还有很多人是站着的。
车厢尽头的连接处也是挤满了人,刚开始那边还有人打地铺来着。
后来去泡面、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就看到人越来越多了。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绿皮车走的慢,窗户还能打开。
一是风景不错,二是路上在站台停靠,就有好多商贩挤到窗边喊:“瓜子花生矿泉水,饮料啤酒八宝粥!”
“盒饭要不要?比火车上便宜!”
“热乎的烤红薯,糖炒栗子!三块钱一袋!”
“橘子甘蔗!削好皮的!”
陆漫漫没忍住,掏出十块钱,买了一堆东西回来。
瓜子花生饮料啥的她自己带了,也有水果。
但是烤红薯,糖炒栗子,还有各种特产她就忍不了了,热乎的呢!
买了四个玉米,两个大的烤红薯,一袋糖炒栗子。
张绪跟覃慧其实也没睡熟,就火车上这个环境,没法睡。
干脆爬起来大家再吃一轮。
他们在这边吃的香喷喷的,人家邻座的,前后的可就忍不了了。
陆漫漫就眼睁睁地看着对面张绪跟袁艺娇中间,冒出一个小孩脑袋来一一是他们后面那排的。
小孩子把手指含在嘴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吃东西。
陆漫漫如坐针毡,忍不住递了个板栗过去。
好么,这下可算是炸了窝了,附近突然又冒出三四个小孩。
特别过分的直接趴在他们的小桌板上,盯着那堆吃食看。
连大人都没忍住。
先前陆漫漫他们吃泡面的时候还配卤菜凉拌菜了,火车上味儿不好闻,但凉拌菜的麻油跟香醋的味道,那叫一个勾人。
忍过了一轮,没忍过第二轮,大家都盯着过来看。
陆漫漫头皮发麻,筒直都吃不下去了。
给小孩一人分了一个糖炒栗子,让他们自己去玩儿。
有些小孩子攥着栗子跑回自己父母身边,被父母发现了,还对他们说声谢谢,然后把孩子抱好,不让再乱跑。
但是有些孩子厉害,当场给了当场就自己剥了吃,然后继续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陆漫漫可从来没经历过这些。
她接触的小孩里面,别说江源张诚陈晓梅那几个村里的孩子了,就是大妮二妮,也没见这么馋东西的。袁艺娇最先受不了。
为了让张绪跟覃慧换班休息,她跟陆漫漫坐的外面。
小孩子来来回回难免会碰到。
小孩没什么打扰人的概念,车子晃,他们就站不稳,直接拿手撑在袁艺娇腿上。
能被家长放出来满车厢跑的小孩,原本就没什么约束感。
所以那手都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摸过的,脏兮兮的,在袁艺娇的衣服上一摸一个黑手印。
袁艺娇:“……呜哇哇哇!”
袁艺娇是真哭,还发脾气:“谁让你碰我衣服了!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没见过吃的吗?干嘛啊这是!给了一回还来要二回三回!”
张绪本来混沌着呢,一听袁艺娇的哭声,立马惊醒了。
他把袁艺娇拉进去,跟她换了个座位:“没事没事,回头我给你洗,你先吃点儿东西……不吃?那睡会儿?”
“行行,靠我身上睡,我保证不让他们再碰到你。”
陆漫漫跟覃慧也赶紧把桌上的东西都收一收,她们也禁不住这么多小孩排着队来要。
就这,还有邻座的人翻白眼:“不就是吃你一点儿东西吗?什么素质啊,还骂人!”
陆漫漫:
得,没素质的是我们。
反正火车上是啥事儿都有,陆漫漫也换班睡了两个小时。
等到下午六点又吃了一餐,就实在是没啥事儿做了。
七点车厢的大灯就关了,开始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袁艺娇就算了,陆漫漫跟覃慧张绪三个人分班,保证至少有一个人醒着照看行李。
轮到陆漫漫的时候,她照例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
之前为了硬座准备了一个小颈枕,放在颈后能稍微舒服点。
车厢里大多数人都歇下来了,但是依然吵闹,只是走动的人少了很多。
换班后的两个小时,快九点了,陆漫漫有点熬不住了,正准备叫醒覃慧的时候,车厢里忽然一声尖叫。“我的钱!”
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陆漫漫揉揉眼睛,站起来往尖叫声那边看去。
有点眼熟,是前两排的人。
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孩子还来陆漫漫这里抢过花生。
这会儿那个女人把孩子放在一边,放在座位上的旅行袋敞开着。
女人拼命在旅行袋里翻找着什么。
但是可惜,旅行袋侧面那个大大的被刀划出来的口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钱被偷了。
女人嚎啕大哭,她为了迷惑视线,还特地把钱分开放了。
身上一部分,旅行袋里一部分。
旅行袋里的钱被偷了。
乘务员跟乘警过来了,做了记录,问了一圈人。
可惜谁也没看到是什么人偷的。
有这一出,大家都开始检查自己的行李了,小心翼翼遮挡自己藏钱的位置,假装是检查其他方面。
覃慧跟袁艺娇也要检查,他们出来都带好了一学期的生活费,不是一笔小钱。
陆漫漫却叫停他们:“不用,我一直看着的。”
有没有人来,她还是很警醒的。
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要偷东西,一般也没有这么早的。
七点到九点,属于天黑了,大家又困意还不足的时候。
小偷偷起来风险也很大。
而且那个女人还特地强调她好好藏钱了,结果身上的钱没事儿,行李里面的没了。
陆漫漫挺怀疑的,小偷真的能那么精准地从一车厢人的行李里面找到藏钱的行李吗?
一车厢,有穿着西服大衣的公务人员,有他们这样没什么社会阅历还出手阔绰的年轻学生,怎么都看起来都比那个女人更有钱。
为什么偏偏挑中那个女人?
陆漫漫没检查行李,张绪他们也慢慢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