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沉默了。
听雨和安哥儿之间的交易,她听惟哥儿说了。
可以说,安哥儿的主意,间接害死了听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
江姨娘的担忧,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元氏将那一百两银子接过来,想了想,再从自己袖子里拿出几两碎银子递过去:“就当是我这个做祖母的,最后能给娴姐儿的一点东西吧。”
她转身进屋,将江姨娘的卖身契和谢娴的户籍文书拿出来。
江姨娘将卖身契接过来,眼眶有些酸涩,她从小就因这一纸卖身契被卖来卖去,如今终于自由了。
她捏紧这两样东西,牵着女儿跪了下来:“太太,妾身这一去,以后再难相见了,妾身给您磕头,娴姐儿,给你祖母磕头!”
母女二人重重的磕了三下,这才起身回自己院子。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带不走的也都换成了银子,母女二人一人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从谢家后门离开了。
等谢世安晚上回来之时,才听三九说了白天的事。
他整个人不可置信,狠狠一脚踹向三九:“你为何不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去寻我?”
三九整个人都被踹翻了,趴在地上道:“小的也是一个时辰前才知道……”
“要你何用!”
谢世安死死压抑着怒火。
他现在缺钱,一直想着如何再从江姨娘身上榨一笔,可是还没等他想出一个主意来,江姨娘竟然走了。
能拿出一百两银子的人,身上定然至少有五百两,祖母竟然把人给放走了。
他气的脑袋发胀。
等情绪缓过来了,他这才躬身将三九扶起来:“抱歉,是我失控了,没伤到你吧。”
三九连忙摇头:“没、没有。”
谢世安摆摆手,自己进屋整理思绪去了。
云初帮着江姨娘在京郊置办了一个农家小院子,江姨娘带着娴姐儿,和义子徐倜住在院子里,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天气一天天更冷了。
云初穿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才发现竟然下雪了。
地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脚踩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哈了一口气,拿起短剑开始练起来。
练着练着,她忽然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
回头看向门洞那边,一个男子颀长而立,一身玄色的衣袍上落了雪,更显得肃冷。
“王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现在才刚过寅时,是人睡眠正好的时候。
楚翊自然而然走过来:“许久不练武,有些生疏了,我们来过两招。”
他是听瑜哥儿那小子说起,才知道,云初竟然每天这么早起来练武。
他当初学武的时候,也是这般勤勉,这些年倒是荒废了。
日后,他也该起这么早,与她一起过招。
云初手持短剑,楚翊赤手空拳,二人在院子里比划过招。
枯黄的树叶和飞舞的雪花从二人脸颊划过,漆黑的夜色慢慢褪去,属于晨曦的第一缕光芒落在他们的眼底。
和楚翊过了几轮招之后,云初出了一身汗,十分酣畅淋漓。
她由衷道:“王爷好身手!”
楚翊认真点评:“你的力道还是弱了一些,接下来几天,你同我练一练力道,这样才能一招制住敌人。”
“我当然没问题,就是……”云初开口,“听说外国使臣即将抵京,皇上有意让王爷接待,接下来一阵子王爷应当很忙。”
楚翊的唇瓣不由浮上笑容。
这件事云初都知道,说明,她有关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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