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娉捂着唇,呜咽着大哭不止。
她怕疼,她怕死,她害怕极了,可是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她颤抖着手,从头上摸簪子,却突然记起来簪子在入狱的那天就被牢狱摸走了……
她看向地上那个粥碗,将碗砰地一声砸碎了,捡起一块碎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刚按下去一点点,她就疼的大哭起来。
她一遍一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觉,天就亮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在她的牢房面前停下,门锁被打开,两个狱卒走进来,将她拽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
谢娉的声音都在抖。
现在是要拉她去午门斩首吗?
她应该勇敢一点死去,而不是被头身分离,死的那样凄惨……
“老实点!”狱卒冷声道,“皇上下了指令,送你去为安靖王守陵,永生不得迈出皇陵一步!”
谢娉猛地挣扎起来:“不、我不要!”
前几任皇帝死后,许多宫妃被派去守皇陵,都不堪受辱自尽而亡了。
为何受辱,是因皇陵世代在修建,在那里的全是男人,而守陵的女人,自然就成了玩物。
那些为先皇守陵的宫妃都尚且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一个叛贼的遗孀,只怕会遭遇更惨无人道的事。
“由不得你不要!”
两个狱卒拖着她走出牢狱,将她塞进了马车。
谢娉为安靖王守皇陵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谢家。
谢景玉气得砸了个杯子:“她果然舍不得自绝,我就该一根绳子勒死了她,免得给谢家丢人现眼……咳咳咳!”
“大人,消消气。”听雨连忙给他喂药,“您先把身子养好了,再操持这些事吧……”
谢景玉一口喝尽了药。
本来他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安靖王府出事,他气血翻涌,病情再度复发,身子虚弱的厉害。
他确实是没有心神去操心这些事了,喝了药就睡下了。
听雨为他盖好被子,担忧的去笙居找云初。
“夫人,大人的病好像越来越重了……”她眉宇间拢着愁绪,“夫人不如再请那位秦老御医来看看?”
云初放下账本,抬眸道:“雨姨娘可知请一次老御医需要多少银子?”
“多少银子也得治啊。”听雨低着头,“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云初将账本扔过去:“雨姨娘仔细看看,咱们谢府的公账上还剩多少银子?”
听雨是将军府大丫环,自然也认得字会算数,她看到了最后,整个人惊住,谢家账上,竟然只有一千多两银子了。
整个府邸每个月的月例钱,就有大几百两银子,再加上柴米油盐,一个月至少支出一千两,也就是说,谢家的银子,只够再支撑一个月。
听雨整个人都懵了。
谢家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步?
难怪近来她和允哥儿的用度越来越差,原来不是夫人故意克扣,是府里真的没钱了。
“谢家大部分的银子,都花在了老太太的后事上。”云初开口,“康哥儿体弱,大人生病,安哥儿给先生送礼,都是东拼西凑来的银子,谢家早就被掏空了。若是这剩下的一千多两拿去给大人请大夫,府里的这些下人,就该遣散了。”
听雨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夫人、夫人手上应该还有些银子吧。”
她从前是夫人的贴身丫环,夫人有多少嫁妆,她心里门儿清,就算贴了一些给谢家,也肯定还剩许多。
听到她这样说,云初笑了:“据我所知,雨姨娘这些年也存了不少私房钱吧,不如拿出来把秦老御医请来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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